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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廖料是一个混混,虽然在学校读书,但经常和社会上杂七杂八的哥们搅合,养成了一种横蛮不讲理的霸道习气。既然揭他的老底,也就随时准备迎接他的报复。

马七儿是这样叙述的:上午上体育课时,廖料把胡里、马飞,还有马七儿拉在一起耳语,今天要整一整钱魁,需要你们配合。胡里问怎么个整法,廖料把一个钱夹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两张纸币,其中一张10元,一张5元,让他们看了,又放回钱夹里。

马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廖料解释,我趁钱魁不注意,把这钱夹丢在他容易发现的地方,凭他那德性,捡起来后,一定会交给失主,找不到失主,他会交给老师图表扬。你们配合,我先下手为强,若发现他捡了钱夹我就找他要,要过来,就说钱夹里差10元钱是他昧了,要他退还。

密谋到这份上,已经够毒了,对钱魁来说,已经够冤了。马七儿想到钱魁帮助过他,便不打算参与,又不好得罪廖料,随即扯个谎,说他内急,闪了,就没有再凑合到廖料他们一块去。

马七儿讲这事时,廖料脸色大变,白一块黑一块地尴尬着。胡里、马飞就像同案犯一样,也把头埋在桌上不敢看人。班上的同学都默不做声,大多数听了,都愤怒地皱眉、摇头。只听到班主任老师大喝一声,廖料,你不要上课了,跟我出来,到办公室去写检讨书。

当天下午上课之前,同学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当马七儿走进教室之际,许多目光投向他,他坐在座位上不吱声,左边太阳穴处有一团明显的肿块,暗绿色,以致影响了脸庞,左脸大,右脸小,显得不平衡、不协调。

而看上去最不顺眼的是马七儿的左眼角似乎也现出微肿的症状。当然是左上方那个大肿块引发的,就像这只左眼被掳掠而成了俘虏一样,变得木讷、呆滞,流露出一种被迫屈服的悲哀。他眼角还有一块泪痕,虽然淡淡的,仍然看得出来,他分明哭过。

这会儿,马七儿故意把脸面朝向桌面,避开众多睃视他的目光。教室里一些同学凑在一起低声嘀咕,马七儿被廖料打了,他不该讲直话帮着钱魁揭发廖料。

廖料在办公室里写完检讨出来,一回到学生宿舍区,不向自己的寝室走去,而是直冲隔壁的寝室,一把抓住马七儿的衣领,照他的太阳穴筑了一砣,狠狠地。当他再筑第2砣时,被跟过来的胡里拉住了右臂。

胡里说,廖哥,不能胡来,这是在学校。站在身后的马飞也劝道,廖哥算了吧!廖料仍气怒地讲,老子就是要打死他,我不准备读书了。

马七儿也不是耗油的灯,他将手里拿着的一只空饭盒——正准备到食堂打饭的空饭盒,朝廖料砸过去,廖料把头一偏,砸了个空。

正在拉拉扯扯中,不知谁叫来保卫科的两名保安,一个牛高马大,威之胯下;另一个个子敦实,满脸煞气。那个牛高马大的走在前面,大声喝道,搞么事?搞么事?个子敦实的板着脸孔不讲话,一拢去就把廖料架开。

马七儿手摸被筑了一砣的太阳穴,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觉。他流着泪赶上廖料,忿然地踢去一脚,但这一脚又没有踢中,那个牛高马大的,机敏地抓住他的脚一送,吼道,还打么事?你们两个一起到保卫科去把问题交代清楚。马七儿去了不到一刻钟就放出来了,只是廖料还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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