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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开始打的药水还等一会儿仍不起作用的话,只好用扑尔敏试一试,或者使用少量的催眠药催眠,可这也不保险,一旦药性消失,孩子醒过来,有可能照样发出嘻嘻哈哈的傻笑,所以说我现在也说不准。戴黑边眼镜的医生抬手摁一摁黑边眼镜,那样子有点无可奈何。

蓦然,走廊上来了一个妇人,自称是土堡育才学校学生徐四斤的家长胡英子,她一来就要找徐四斤的同学夏高和龙来的家长说事,那满脸雀斑的男人和上唇有颗黑痣的女人抢先介绍,说他们是夏高的家长,一个叫夏丰年,一个叫杜鹃,系夏家村村民。

那倒八字眉的男人和戴金耳环的女人也自我介绍,说他们是龙来的家长,一叫龙跳跃,一个叫马银杏,系龙盘镇爆发户夫妇。

当下两方家长把胡英子围在中间,听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你们清楚我们的孩子疯疯癫癫的原因吗?这是龙盘河宝塔山上的塔神惩罚这三个孩子。夏丰年问,那塔神干嘛要惩罚这三个孩子?

胡英子接着有鼻子有眼地把三个孩子在宝塔里偷拿供品、屙屎撒尿、踢倒香炉等亵渎神灵的事儿讲了一通,并说她找了谭道士,谭道士叫她如何如何做,孩子的疯病就会不治而愈。胡英子讲到这里,就叫夏高和龙来两方家长和她一起到宝塔山去把宝塔里面收拾干净,将供品和踢倒的香炉复原,说不定孩子的疯病真的能够不治而愈。

好的,我跟你一起去宝塔山代替孩子向塔神赔罪。杜鹃立马响应。还吩咐夏丰年,叫他在医院里看护夏高。

龙跳跃却不停地摇头,说孩子的症状是精神病,怎么能够听一个道士说的话,真是太愚昧了。马银杏夫唱妇随地讲,我也不相信道士的话。要是我孩子龙来的病情今天控制不了,明天就把他转到省城医院去治疗。

杜鹃听龙跳跃夫妇这么一说,倒犹豫了。夏丰年却说,你就跟徐四斤的妈妈一起到宝塔山去,按那道士说的办,就当是心理治疗,说不定对控制孩子的病情有作用呢!

那我就去。杜鹃说着,伸手推开三号病室门,她要看一看孩子再走。胡英子也挤到门口,只见里面两个孩子对望着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他们坐在地上,那可是经过清净的干净地。

胡英子一下子想起了学校那个堆放杂物的房子关着他们三个孩子的脏污劲儿,心里又一次酸楚得难受。她忽然问杜鹃,里面哪个孩子是你家夏高?

那个瘦脸的就是。我把他从学校带回家洗干净身子再送来医院的,你家孩子怎不送来治,现在么样?杜鹃盯着她放大嗓音说,免得病室里两个疯癫孩子弄出的噪音压住她的话音,让人听不清楚。胡英子也放大嗓音回答,你就不要问了,我相信道士说的话。

随后,胡英子携杜鹃出了县城精神病专科医院,在街上各买一些水果、香烛等供品乘车到龙盘镇,又沿着龙盘河径直往宝塔山而去。高高矗立在河滨山岭上的那座硪石宝塔渐渐进入眼帘,她们越走近越能感受宝塔的雄伟气势,也就越发肃然起敬。

这是一座八角七层楼阁式石塔,数百年前原有的建筑风貌依稀存在,特别是那塔身“长出”的塔檐像张开的翅膀,仿佛要飞上青天,却又岿然不动地昭示着永久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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