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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呀,我们昨天在塔里搞清洁卫生都白搞了,我家夏高昨夜那个病好了,今天早晨又发了,所以找过来了。杜鹃说话时,上唇的那颗黑痣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我家四斤和你家夏高是一样的情况,所以也就找来了。走,我们一起进去找谭道士。胡英子说着,就率先进了宝塔山那道拱门,杜鹃也跟进去,可是塔里静悄悄的,顺着塔楼一层层地上,上到顶层,都不见谭道士。

她们又倚着塔窗朝外张望,并且放开嗓门大喊谭道士,喊过几声没有回应,只好从塔楼上下来,出了塔门。

胡英子望着昨天被她拎出来置于一边的香炉碎片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昨天只在塔里做了清洁卫生,没有把三个孩子打破的香炉作赔偿,就没有得到塔神原谅呢?杜鹃说,这也有可能。我们打伙去买一只新香炉送来吧?

胡英子沉吟一下说,我还是要去找谭道士,问一问他是什么原因。杜鹃提议,到谭道士家去找他。胡英子摇头,我们就在这里等,说不定谭道士就会来。我刚才到谭家庄去了,谭道士又不在家,他妻子说他到宝塔山来了,可是影子都没有看到。杜鹃没有耐心,说要是谭道士不来,或者说今天不来,不就白等了?

她们正议论着、犹豫着,不知该在这里等候,还是该到别处去找,正拿不定主意,忽然从宝塔山腰传来一阵男子所唱的雄浑悦耳的歌声:

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胡英子激动地跑到山路边,站在一块巨石上抬头俯视,果然是身穿道袍的谭道士来了,他手里好像拎着什么,隔远看不清楚。便问也跟过来的杜鹃,杜鹃许是眼力好些,说我看清楚了,他手里拎着一个纸盒子。

此刻,已走到山腰的谭道士发现宝塔山上有人,便停止唱歌,加快步子上了宝塔山顶。胡英子迎上去说,谭道士,我们俩等你好久,上哪儿去了?谭道士即刻把左手拿着那只纸盒子抬高一下,说我到县城买香炉去了,塔里的香炉被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摔坏了,现在不买一只香炉,哪里好烧香祭神?

胡英子望着杜鹃悠忽地一笑,意思是:我说嘛!我们的孩子把塔里的东西弄坏了,没有赔偿,所以塔神就不原谅我们的孩子,那种疯癫病又复发了。

杜鹃领会这个意思,心里愧疚起来,问谭道士,你买的这只新香炉多少钱?我们愿意付,因为塔里的香炉是我们的孩子搞坏的,应该归我们做大人的代为赔偿。胡英子也附和着说,是应该归我们做家长的赔偿。

谭道士边走边说,不用你们赔偿了,我已经买来了,是用香客放的香火钱买的。说到这里,他把那只装了香炉的纸盒子放下,还双手抱拳施礼,说谢谢你们,昨天把这座宝塔里面清洗得干干净净,真是辛苦了,我代表这里的塔神向你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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