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斤无奈,只好把这十几把扳手捡进袋子里,却很在意半老男人说的“我还怕掉脑袋呢”这句话,背起装了扳手的编织袋正要离开门店时,又反问他,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强盗无死分之罪,何况我只是建议你收了这东西,就算你收了,一旦发现,把你捉住了,顶多定一个销赃罪,不至于掉脑袋吧!照你这么说,我要掉几颗脑袋呢?
半老男人伸手把桌上的算盘珠儿一摩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在助势。他若有所思地讲,你偷走了铁路工区的扳手,那可是旋紧铁轨螺丝的扳手,如果螺丝一旦松动,铁路工人一时找不到旋紧螺丝的扳手,火车开过来,就很容易脱轨,原因是螺丝一松,铁轨也会松,如果那样的话,就会出大事故,也就是说火车都会开翻,到时候追查原因,抓住你,杀你一百颗脑袋都不够,何况你只有一颗脑袋。你走,不要在这里啰唆了。
徐四斤背起那袋子出门,还回过头说,你胆子小,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凑巧,我才盗走这十几把扳手,那几条铁轨上的螺丝马上就会松动了吗?我感觉没事,也不相信这好好的扳手作废铁卖没有人要。你这个收购点不要,总有其它的收购点会要的。半老男人望着他把手一指,滚远些,真是神经病。
其实,这个徐四斤只是有点心里变态,他的神经还是正常的。扛着袋子上了大街,他一直在琢磨半老男人的话,虽然听起来逆耳,却有些道理。
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铁轨因螺丝松动而松动,火车从远处开到这里来开翻了,那么就是出大事故,自己被抓住了就死有余辜,一定会杀头。
但那种可能性很小,他慢慢又镇定了。沿着路侧缓缓地走到北街的一块空地上,他想出了一个将这些扳手脱手的办法,不必要把它作为废品卖,作为废品卖的话其他收购点的老板也会像那个半老男人一样可能不会要,也不敢要。难得费口舌说话,他横下一条心,把编织袋里的十几把七、八成新的扳手倒出来摆着卖。
这会儿,他将倒空了的编织袋往地上一垫,就坐在上面随便拿一把扳手朝行人叫喊,好货,好货,便宜好货,一批厂家处理品,10块钱一把。他吆喝着时,心里在想:这是偷的,要是东江铁路工区的人发现报案了,民警出来侦查,一下子碰上了我,也好,就跟着民警去,他们一定有车,就坐他们的车去,这比亲自去投案自首省事多了。
不,不投案自首,投案自首会减罪,我就不希望减罪,一减罪,判刑判不了几年,又会把我放出来,我才不愿意呢!巴不得多座几年牢,就算终身坐牢都行,那样吃喝不愁。
他满脸带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里不停地吆喝着,忽然就来了一笔笔生意,几个人围过来把摆在地上展销的扳手拿起来看,觉得不错,其中一个男人,不还价就买走一把;一个女人却要还价,说我买两把,便宜几块钱行不行?徐四斤说行哦!只能便宜一块钱,两把收18块钱。这笔生意又做成了。
其中一个老头,拿着这扳手看了一阵子,问他,这好像是铁路工人用的,质量很好,你怎么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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