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却怂恿着说,龚师傅,你怕什么?拈着不作算就是了,由我来写,你拈一拈,看手气么样?龚师傅说,那你就写阄儿吧!
杨老板担心这么搞,游以迁不同意,便征求他的意见,未料他点了头。原来游以迁是这么想的:拈阄也要碰运气,一般心坏的人运气差,心好的人运气强。我倒要通过拈阄来看一看,到底是谁的心好,谁的心坏。
杨老板说干就干,拿出笔纸写了“有”和“无”两个字,折成两个纸角儿,就成了阄,他扪在手掌里不停地摇动数下,然后朝桌上一撒,就一左一右地落在桌面上。杨老板说,你们两个谁先拈。
游以迁说,你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拈就行了,就有结果。这时马义想拈未拈,龚师傅伸出他那只胖手摘了一个阄打开来看,好样的一个“无”字。他把纸角儿伸到游以迁面前,说看清楚了吗?游以迁定睛一定,没有说话,望了马义一眼,把眉毛蹙成疙瘩。然后把一百块钱朝桌上一甩,讲道,我从来没有食言过。之后转过身,愤然离去。
龚师傅又拿到这一百元钱,当然哈哈大笑。他望着掉头就走的马义的背影说,你他妈的跟我斗得赢吗?
马义快步走到那个就算转过身也看不见皮张加工店的地方,放慢了脚步。未料一直在看热闹的那姑娘,看着他一脸沮丧的样子,便凑近他低声说,我告诉你,皮张加工店的杨老板护着那个胖子,他说了假话,在你没有来店之前,我就见他店里挂着一张白毛狗皮,我正跟他讨价还价想买下来,他发现你们三个人争吵着走过来,就把那张白毛狗皮藏进了内屋,你进去找,说不定能够找到。
他会让我找吗?也没有必要找,我知道杨老板店里有那张白毛狗皮。马义怏怏不乐地回答。
这次马义回到采石场就被游以迁辞退了。不久,那姑娘碰见马义拉板车收破烂,便告诉他,自己把杨老板店里的那件白毛狗皮买下来了。马义说,你跟我讲没有作用,为这件事,我亏大了,被游场长赶走了。
我是说哟,你怎么拉起板车收起破烂来了?那姑娘很同情地看着他。马义却低着头,不想多说话,把板车的拉带朝肩头一挽,便拉着板车到他认为该去的地方去了。
那姑娘把额前的刘海一顺,心里却不顺,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替马义打抱不平。就这样,她找到采石场游以迁说,上次南岭镇皮张加工店的杨老板明明有一张白毛狗皮,见你们来了,他有意藏了,硬说没有,我当时本想戳穿他的,但是没有那个勇气。
我当然知道,人都是这样,谁愿意为别人的事打破自己的锅?游以迁非常理解地看着她说。并告诉她,就算你把这事儿戳穿了,也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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