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村东头有牛犊哞哞的叫声,裴施恩抬眼望过,一只正在草地上放草的母黄牛抬起头望着一头牛犊从那边蹦嘣跳跳地走近它。
裴施恩把目光收回来望着几个随从官员说,这样吧!今天天晴就不走了,还在杏花村驿馆里宿一晚,要是今晚不做这个梦了,明天清晨就起轿上路;要是还做同样的梦,那说明必有冤情,我必须把这个冤情查清楚再走。
白发老头笑道,有什么冤情?就是我说的那样子,人都死好久了。裴施恩说,吴大爷,有些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又朝几个随从官员把手一挥,说回驿馆去。
白发老头即刻赶到堂弟家,把裴施恩说过的话以自己的口气讲出来。堂弟颇为惊讶,之后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是被人弄死之后,甩到拱桥下去的?站在一边的弟媳说,我们家又没有与人结仇,哪个会害死我们的儿子呢?
白发老头望着堂弟说,吴佑富,你回忆一下,最近得罪过人没有?吴佑富把眼珠子挪了几下说,佑贵哥,我最近没有得罪哪个人。吴佑贵又问,以前得罪过人吗?吴佑富说,想不起来。吴佑贵又问弟媳,茴香,你最近或以前得罪过人吗?茴香摇头,竟然把缠在头上的花头巾摇松了,她抬手把它扎紧。
这当儿,她忽然想起娘家有一个吃斋的老妈,人称斋妈,有点神通。人死了,其活着的亲属常通过斋妈作法与亡灵对话,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其实,斋妈所谓的作法就是手持一条花毛巾对空摇动,口念咒语,以招魂附体,讲出或被问出阳世活人不了解的一些事情。
过后,斋妈就将花毛巾缠在头上。现在茴香就是模仿斋妈的样子,也在头上缠上一条花毛巾,也想有一点神通。可是这种头饰她无论戴多久,乃至戴成了习惯,她都没有一点神通。
于是,茴香对丈夫说,佑富,我有办法了,你跟我到娘家去一趟,找斋妈把儿子的魂魄招来附体,讲出他死亡的原因,到底是别人暗中害死了他,还是他不小心掉进拱桥下的沟渠淹死了。
如果是别人暗中害死了他,那就真是一个冤案;若不是,我们也就作罢,管他哪个巡抚大人做什么梦,说得满城风雨,我们都不管。
吴佑富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吴佑贵也说,你们是该快点去,要是裴巡抚明天走了,就算你们找斋妈问出孩子的死因带有冤情,找地方官府申诉也很麻烦,倒不如趁裴巡抚未离开杏花村之前,趁热打铁求他受理此案,捉拿谋害孩子的凶手,以告慰死者亡灵。
夫妇二人认为吴佑贵说得在理,他们当天出了杏花村去找斋妈,晚上匆匆赶回。
由于裴施恩在杏花村驿馆里滞留一晚上未做那个同样的有些恐怖的梦,一清早,他就坐上官轿带着随从即将离开。
忽然一对夫妇迎面拦住官轿,大声喊叫巡抚大人,我儿死得冤啦!请您留步,为草民作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