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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天气有些冷,清晨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仿佛脸蛋冻红了似的,它的光线射进曹家大院虽然也算灿烂,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院子东边几个雇工搓着手取暖,然后像往常一样在放酒。

院子西边的木楼敞开了门,门里铺了半边晒垫,占了大半间房。晒垫上有一大堆黄豆,至少有百来斤。

门前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精瘦的老头,系曹阳的父亲曹宏猷,他戴着金边眼镜,时而抬头东瞅瞅西瞄瞄,看得最多的当属院外。他左边靠墙处竖放着一把卡子秤,秤杆上星星点点的刻度标记锃亮闪光。

曹阳屁股下是一把藤椅,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他与老头对坐着,时而说着闲话。

曹阳眼看房内堆放的黄豆,脸带笑容地说,爹,我昨天制一面旗子,在旗子上标明收黄豆的广告词,让胡琴拿到西街展出,效果还蛮好,当天下午和晚上都有人送黄豆来交售,现在已收了一百多斤。

曹宏猷说,好哦!还收几天黄豆,有了一千斤以上,就可以运到江北去。

忽然从院门外走进一个人,背一只布袋,走几步站在院内就东张西望。

胡琴从那边内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幅钟馗捉鬼的十字绣走到她昨天相识的男顾客面前。她手指西边堆放黄豆的木楼,亲切地说,你先把黄豆交售了,我再把这张十字绣给你。

男顾客满意地说,行得。遂走过去。曹宏猷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手拿卡子秤讲,你是要交售黄豆吗?来,给我称一称。

男顾客把一只沉甸甸的布袋递给曹宏猷,曹宏猷没有立即称,而是放在过道边一块平展的青石板上,再打开袋口看黄豆,还伸手捏摸,抓一把出来,发现黄豆不干净。

这时,曹阳也走过去,摁住手里的布袋,袋里发出金属般的脆响。他抓一把黄豆看,确实不干净,除了有细小的土坷垃,还有砂子,他直摇头。继而对曹宏猷说,爹,这袋黄豆没有搞干净不能收。

男顾客只好作出让步,用商量的口气讲,压点价,收不收?

曹阳说,你要把渣滓捡干净,才可以收。

男顾客说,我这有8斤黄豆,只作5斤交给你行不行?

曹宏猷把秤一试,准备跟男顾客称这袋黄豆。

曹阳阻止道,爹,收下了这袋黄豆我们难得拣渣滓,算了,不要,除非他把黄豆中的渣滓捡干净了我们再收。

男顾客拿起那袋黄豆不满地讲,不收算了,我到另外一家交售还可以卖出高价。

曹阳把装钱的大布袋一拍,里面又发出金属般的响声。他说,笑话,谁家收黄豆,有我们曹家收的价高?我这是运到洪湖去的黄豆,质量要保证,价格也要保证。

男顾客瞪一眼曹阳手里拎着的大布袋,“哼”一声,左脸上那块黑疤就颤一下。之后,又望一眼站在院子里的胡琴,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胡琴拿着一幅钟馗捉鬼的十字绣又转身朝屋内走去。

曹阳望着她大叫,胡琴,昨天的效果蛮好,你今天再到西街去把收黄豆的广告旗子挂出来,可以招徕更多人交售黄豆。

胡琴说,知道。曹宏猷把秤放回原处,又坐回太师椅,盯着曹阳皱眉。他说,曹阳,别人的黄豆脏了,你不要可以,干嘛还要说那么多不必要说的话,有些话是商业机密,你吐露出来没有好处。

曹阳说,爹,刚才那个左脸有一块黑疤的家伙又不是做生意的人,怕什么?还怕同行竞争不成?

曹宏猷说,哎呀,你太不成熟了,几十岁的人了,儿女都生了,没有一点城府。你这么显摆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曹阳被训得耳面鲜红,还是有点不服气,便怨艾地问,爹,我错在哪里?曹宏猷说,你错在哪里?自己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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