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山本能地悬起鼻子歙动着,然后从父亲手里要过酒壶和酒盅,正要筛酒而学着父亲的样子在坟地抛洒酒水以示祭祀。
曹擘画说,南山,不必了,我刚才在坟上洒了酒水。等会儿,祭祀结束了,这壶里还有半壶酒,你想喝就喝掉,正好这几冢坟前还置了几盘供过先祖的猪首肉,可以当作下酒菜。
曹南山说,爹,等会儿,我们一起在坟地喝酒吃肉。
曹擘画说,我不尝酒,尝酒就头脑发晕,你人年轻,把这些酒肉能吃掉就吃掉,最好不要带回家。
曹南山拿着酒壶和酒盅静候了约一盅茶工夫,曹擘画望着他做个手势说,你可以喝酒吃肉了。
曹南山像是馋急了,连酒盅都不要,端起酒壶,把壶嘴儿塞进嘴里,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之后把酒壶一放,拿起一盘猪首肉几下子就饕餮罄净,接着又照样拿起酒壶朝嘴里灌酒,继而吃肉。反复四次,酒壶里的酒喝干了,四只冷盘里的猪首肉吃光了,这会儿曹南山耳面鲜红。他已微醉,朝曹擘画问道,爹,我是不是喝多了?
今天是个特殊情况,下次你可不能喝这么多。点一点头的曹擘画这么讲。
曹南山“嗯”一声。
这会儿,父子俩便下了祖坟山,踏着山间小路到了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屋前,朝前面一口波光潋滟的当家塘走去。
曹擘画走近塘岸,吩咐曹南山把空酒壶拿回去,曹南山没有立即返回。
曹南山拎着装有4只空盘子的竹篮,就要到塘边码头上去洗濯。
曹擘画眉头一皱说,你喝多了酒,有几分醉意,身子歪歪倒倒,小心滚到塘里去了,还是让我来洗吧!
曹南山说,我只是有一点醉,不碍事,何况酒醉心明,我洗4只盘子绝对没有问题。便将空酒壶塞给曹擘画说,爹,你先回去。
曹擘画只好拿着空酒壶往回走,可走近塘沿,脚底一滑,“嘭”的一声,竟然掉进水里去了。随着丈许高的水花溅起,正在洗空盘子的曹南山不由分说,从码头上一个猛子扎进塘里,将身子正在下沉的唯见脑顶花白头发的曹擘画顶出水面,曹擘画抓住一把岸草爬上岸沿,浑身湿漉漉的,他的身子冷得直打哆嗦,便一阵小跑赶往家里去。等他换了干净衣服出来时,却不见曹南山。
这时,围过来了许多村民。曹擘画问道,你们看见曹南山吗?
众村民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
曹擘画警觉地说,坏了。便走近塘沿大声喊叫,南山……南山……
众村民知道事有不祥,便扎起竹筏在水塘的深水区用铁钩打捞,最终把曹南山的尸体从水塘里打捞起来,放置在塘岸上。
这时,在菜园里薅草的梅花赶回家发现儿子丢了,便呼天抢地的哭喊,儿呀!你会玩水的是怎么淹死的呢?
曹擘画也在号啕大哭,嘴里还数落着,开始是我掉进塘里去了,我儿南山把我救起来了,我不知道他没有从塘里爬起来。更不明白,他会玩水,是怎么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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