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找我有什么事?胡爹爹把推磨的手停住,转过脸问。
是我。我叫马武,是经常和胡能来一起打猎的朋友。想找你问个事。马武拄着木杖,右脚有点拐,已进磨坊的他说话时,看看从未见过面的胡爹爹,又望望很熟悉的胡能来。
那我多有得罪,对你不太熟悉。要问什么事?你就说吧!胡爹爹说着,又开始推磨。同样停止投放磨料的胡能来,又开始投放磨料。
哎呀,我也不知问什么事?马武这么讲,扬起手摸着后脑勺接道,巴吉庵里的净素尼姑叫我问你,我又觉得我要问的事与你胡爹爹无关。
什么事?你不妨说说。胡爹爹与他搭上话茬。
算了,我还是问能来。能来,你的运气咋那么好?应该和我们一样给巴吉庵挑一个礼拜水的,可是你只在一个礼拜的头一天给巴吉庵挑了一担水,巴吉庵里的净素尼姑就不要你挑水了,虽然巴吉庵前边山坡上的丹泉石窟恢复冒水了,但是仍不公平。
马武讲到这里,让胡爹爹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说,马武,你找我和能来就是要说这个事?
马武语塞没有回答。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马武,我告诉你,为什么只要胡能来挑一担水呢?原因是他提前做了善事,一连给你现在看见的盲人五保户胡爹爹义务挑了5担水,所以抵减了他应给巴吉庵挑水的担数。我劝告你,你若也能做善事,右膝盖上的那个痛疱就会不治而愈。否则,就算你医治,十天半月还不一定好得彻底。
可是我的脚痛怎么好给胡爹爹挑水?哦,对了,我膝盖上的那个疱消了,好了之后,再给胡爹爹挑水。马武说过这话,让胡爹爹和胡能来听起来颇感突然,因为他们的耳边没有像马武耳边一样响起那个声音。
哦,你说挑水的事,能来经常给我挑水,我眼睛不看见,不好摸,他帮我的忙。胡爹爹接过话茬说。
胡爹爹,你还经常给队里的人家义务推磨呢!不是吗?今天又跟我家推磨。胡能来讲。
能来,你帮我一个孤老瞎子做事,我帮你家推磨算个么事?胡爹爹说着,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爸,我把胡爹爹门前的地打扫干净了。站在一边不说话的水生忽然表功。
谢谢你呀!小家伙。正在推磨的胡爹爹立马表扬他。
你是什么派分?你应该叫胡老爹,记住吗?胡能来纠正孩子的叫法。
我总算明白了你胡能来只需要给巴吉庵挑一担水的原因,那就是多做善事。马武这么说,无疑是对胡能来的称赞。
胡能来心里高兴,望着拄木杖的马武问,你的脚是怎么搞的?要注意哟。
在巴吉庵看过恢复冒水的丹泉石窟下坡时,摔了的。马武说着,犯错样的低头。然后抬起头,缓缓地说,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多做善事。
也许是马武发了善心,得到了丹泉神的赞许,当天晚上,马武回家睡觉进入梦乡之后,丹泉神赶去给马武擦了神药,翌日早晨醒来就不觉痛了,再看膝盖上的那个疱也消了,下铺走路,也不要木杖什么的拄着。他欣喜地叫起来,我的痛脚好了哟,我要去给7队胡爹爹挑水喔——
不久,施家畈大队的社员都称赞坚持给胡老爹挑水的马武是个好人。
那次大队召开年终表彰大会,书记郑明当着几千人的面将一块专门制作的写有“好人马武”的牌匾送给马武,这可是偌大的荣誉,相当于让马武很正面性地出了一次风头。
散会后,他没有回家,直接赶到胡爹爹家,把那牌匾让胡爹爹摸了又摸,并告诉胡爹爹牌匾上的四个字,还谦虚地讲,胡爹爹,托你的福哦,这些时,我仅仅帮你多挑了几担水,就赢得了这种特殊的荣誉,真的惭愧!
胡爹爹摸了牌匾,又摸马武的身子,从左肩摸到右肩,最后摸到了头,并且把手停在他黑发稠密的脑顶上感激地说,马武,你帮我挑一担水都不简单,都是不该的事,何况你坚持帮我挑了几个月水,真是不容易。
你拿到这块牌匾,应该说是当之无愧。你莫说是托我的福,你托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的福。
那是谁呢?马武抓着胡爹爹的手,侧身仰首望着高他一点的胡爹爹问道。
就是那个叫你做好事的人。胡爹爹这么讲,表明他对那个善导马武成为好人的人也深怀感恩。
哎呀!胡爹爹,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得感谢巴吉庵的净素尼姑,是她叫我来找你,又找到帮你挑水的胡能来,所以我也要帮你挑水,还要比胡能来挑的时间长,担数多,我就是这么成了“好人马武”的!很有意思,我有今天,也可以说是托净素尼姑的福,我得到巴吉庵去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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