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陶青虎故作糊涂。
冯透推开他,双眉颦蹙,不高兴地哼一声:不就是那件宝衣,你不是说要带来我看?我向你提过多次,难道你的记性被狗吃了?
冯美人,恐怕我把那件宝衣带来,你也不会用。带来又有何益?陶青虎认真起来,冯透反驳:你就知道我不会用?又向他抛一个媚眼:纵然我不会用,你就不能教?陶青虎拉着她,蹲在一棵发青的刺槐树下,把妙衣真人对他说的话,又告诉了冯透,冯透知道一般人纵然拥有了那件宝衣也不能使用的实情,心里有些发凉:既然如此,就是他把那件宝衣带来了,对于我来说又有何用?她转念一想,又感觉用途大,便向陶青虎低声地说了一席话,陶青虎悚惧地说:恐怕那样做不行!我毕竟是道人。冯透双手抓住他的两肩直摇:怎么不行?我成了你的人了,总而言之,你要给钱我花?这时,“啪”的一声,一只乌鸦从刺槐树的枝叶缝里跃出,拍翅飞向远山。
那天晚上,陶青虎从道观里出来,在场子里赏春月,它淡淡的银辉透过树隙洒在身上,叠成两个影子——树影和人影,树影在清风中微荡,人影在寂然里移动,他忽然想起冯透和她说过的话——何不还俗?还俗又有什么出息?他暗问自己,只觉得有钱就好。这样他便琢磨怎样弄到那件宝衣。正胡思乱想之际,妙衣真人走过来说:你要坚持练功。选择的场地不可有浓雾,小心瘴气中毒和邪魔作怪。
什么瘴气、邪魔?陶青虎有点不信。可是第二天早晨果然就有雾,他在雾中练功,感觉身体不适,但他不敢对师父讲,免得挨训。说来也怪,他自吸了雾气,也许是瘴气,私心杂念就特别多,总是想方设法找师父要那件宝衣试穿,可是试穿之后师父又取走。他心里很烦,但没有太多地表露出来,只是四顾无人时,才把双脚跺得山响,狠狠地发泄一通。
一日,他想出个点子,以下山行善为名要来了妙衣真人的宝衣。此前,妙衣真人对他叮嘱两条:一不可穿着它到处炫耀,否则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祸事;二不可穿着它趁人不见暗里做坏事,否则有毙命的危险。他回答,请师父放心。
这天是晴明的季春天气,武当山上林壑飞瀑,草绿花香。他穿着那件宝衣格外兴奋,一路哼着俚俗民歌来到武当山下一个小镇,路人只听见有人哼歌却不见人,无不到处张望。
他本想下个口令露出形体出个风头,但想起师父的话,又立即止住念头。
他又想起了冯透,悄然来到那个酒店,却不见她。
这时,小木楼上传来琵琶琴声,他蹑手蹑脚上去,见木楼里一把高藤椅上坐着挺起肥大肚子的蒯益,他一脸横肉油光透亮,正眯着眼睛笑看一个娇小女人给他沏茶,另一个略胖的女人正给他捶背,而冯透正坐在对面的条凳上神情专注地弹琴,不知是什么曲儿,那调子清越、苍凉、曼妙,细细听来,其间夹杂一丝丝恐怖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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