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嘣”的一声巨响,一团火药又击中了那头水牛的身子,只见它在湖床艰难地转了一下脖子,然后水花泛起一团团血红;它的身子无力地动了一下,便缓缓地沉没下去,湖面冒起一串串水泡,水泡浮着淡淡的血红。
荒湖上又复归于宁静,只有细浪在暗涌,只有阿二、黎解士等人在议论:水牛被打死了。
针对其它动物来讲,水牛是庞然大物,也是一味上好的菜肴,这谁都清楚。这头被打死的水牛虽然沉进了湖底,却还是黎解师家的,黎解师被水牛牴死了,办丧事请客,正好剥这头水牛身上的肉做菜。大家都这么想,黎解士一个劲地说:感谢阿二给我哥哥报仇雪恨,现在水牛肉既可以做菜,又可以祭我哥哥的英灵。众人笑道:水牛还在水里,谁去把它捞起来?
我去,我去。黎解士激动地回答。
那水牛不是三两斤,那么容易弄起来?阿二歪着头发表意见。
那么该怎样把它弄起来?黎解士本来想到用绳子绑住水牛的尸体往岸边拖的办法,却故意与阿二交流,最后还是确认这个办法。但他们都没有带绳子来,黎解士就叫一个随从男子回去拿。
那男子离开这儿好久都没有转来,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天气又热,个个身上汗涔涔的。阿二把土铳放在一边,蹲下身子双手伸进湖里掬水在脸上抹洗解凉。黎解士说:我们不如下湖去,把那头死水牛拖近岸边,再说下湖也能纳凉。
可以。旁边一个男子同意,就准备脱衣下水。
阿二说:我不会游泳,你们两个下水吧!
关键是水牛那么庞大,我们两个拖得动吗?那男子甩一甩头,无助地反问。
不要紧的。阿二说,水里的东西有浮力,再重都会变轻。
于是,黎解士也在脱衣,脱裤子时,脚未站稳,一滑,斜斜地倒在地上,有一颗尖石头正好碰在他的人中,幸亏他的手本能而机械地撑着,不至于伤得咋样,但还是扎痛了,没有出血,上面只有个红砣。那男子望着他说,你怎么连站都站不稳,还摔一跤咧?又突然发现他那冒出个红砣的人中很短,便顺口溜出一句:人中短,寿短,你可要小心喽!
胡说,我的寿长。黎解士不满地瞅着他,然后一个猛子昧进了湖里潜游,游到湖心才伸出一颗挂满水滴的头来,睁开眼吐一口气,又昧进水里摸水牛。
此刻,那光着身子只剩一条裤衩的男子也游过来了,他忽然听见老鸹的叫声,仰头看,正在头上飞。他有些迷信,听说老鸹叫有祸事,便掉转头赶快朝岸边游。
游到岸边,阿二问他,你转来干嘛?他扯个谎说:我身子有点不舒服。
湖心的黎解士在湖底捣弄了一阵,又冒出一颗水渍渍的头,见那男子上岸,也问他怎么不干了,那男子还是重复那句对阿二说过的话。黎解士笑道:我已经发现沉在湖底的水牛了,我打算把它托起来。
你行哦!阿二和那男人鼓励他,他又昧进了水里,约一杯茶的工夫,都不见他露出水面,岸上的人着急了,气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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