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走近他叮嘱:你以后不要到海湾去玩,那里危险,弄得不好会被鳄鱼吃掉。
大鳄鱼潜进了大海,在它意念中总浮现着前世作为鳗鱼子尚未降生,就被老翁捕捞其母而随后被烧煮的惨状。就此,它对那依稀可辨的老翁异常憎恨,便经常游到老翁驾船停泊的海湾。当然,它抬起头远远望见海湾的人太多,便退却、回避,因为危险太多;假如人少,它便要潜伏过去袭击,当然袭击的对象主要是撒网打鱼的老翁,要是遇到它认为可口的食物,禁不住也要猎杀,顺便打个牙祭,包括诡秘多变,防不胜防的人,也成了它猎杀的企图。刚才它失算了,虽然爬上岸,仍一无所获。
现在已潜回大海的深水区,仍不肯善罢甘休,它时而把甲胄般的脑袋伸出苍茫的海水,时而把整个身子怪兽般暴露在浅水区。一直在伺机复仇,虽然是隔世之仇,它仍寻根究底不肯放弃。如此,这条鳄鱼更容易被发现。
眼下海岸那一带渔村的群众传得沸沸扬扬,说最近有一条大鳄鱼频繁出现,不除掉它,就会对渔村人构成威胁。
果然,一位向小男孩问过情况的中年男人在一个涨潮的早晨,发现了那条大鳄鱼,它又一次爬上了岸,正在海滩上窜动。
远远地看见它,中年男人立马转回身,穿过一条街巷,在那幢是他家的红砖瓦房里拿出电鱼器来,刚出门,他又返回去,再出来时,从头到脚,穿上了一袭铜褐色的金属防咬装,那可是不易生锈的铝和铜制成的。这种服装还连带一顶帽子,朝后搭着,只有接近海中危险的动物才有必要戴上。
这会儿,他健步如飞地走近海湾,又放慢脚步,然后将帽子戴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穿潜水服的潜水员,所不同的是潜水员要带氧气才能潜水,而他不需要潜水,仅仅是防备被水中危险动物的啮咬。现在那条巨鳄正在潜水,但没有潜到深水处,他一步步踱至海岸,离那条巨鳄越来越近。巨鳄发现他了,却认不出这浑身穿着怪怪的人到底是谁?或许是它仇恨的老翁,它这么想,那锯齿般的上下颌便慢慢地张开,恨不能窜上岸去,一口就将迎面走来的人叼住,然后撕咬得血肉淋漓。
中年男人立即注意到,那巨鳄朝他移动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口,不禁打个寒噤,立即又镇定下来。他推断,巨鳄越往岸上爬对他捕杀越有利,要是在水里,不慎被它咬住,往深水里拖,那就危险了,即使电鱼器会发生作用,要是一旦失灵,就更糟糕。
眼下不是这种情况,他已经站在海岸上,正将电鱼器的杆子一节节地伸出来,那粗大的一挂网丝也张罗开了。
畜生毕竟是畜生,不知人借物降物的厉害。此刻,巨鳄傲慢地盯着逼近自己的尤物,猛然避开它而窜上滩涂疾速爬动,企图袭击向它挑衅的中年男人。
这会儿,它吃亏了,中年男人将启动的电鱼器朝它身上一击,“嘶啦”迸射一团电光,那巨鳄被大功率的电流触翻,而且陷入了随之抛过来的正好网住它的电鱼网,它庞大的身躯不听使唤地抽搐,虽然已经无奈地放弃了复仇的动机,但被复仇的对象没有放弃它,直到电鱼器触得它魂魄出窍,将一具再也不能复活的尸体横陈在滩涂上一动不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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