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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陌生人走了,孩子不再哭,用手抠着马桂珍的脖子,恢复恬静的常态,一颗泪水还茹在眼角,但已明显牵动着笑意。

马桂珍把她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很细心地拿出手帕擦着孩子刚才哭过的粘乎乎的脸。一会儿,就回到了与刘亟活共同将就着的家。这个家是两开间的瓦屋,没有楼,抬头可看见头顶上幽蓝的瓦片,在下雨天还有点漏雨。

当天天上阴云密布,有雨意,在未下雨之前,马桂珍就抱着刘娇贵到邻村的娘家,想请一下做砌匠修检瓦屋的父亲,可父亲不在家,只好让母亲转告,她立马返回了。刚在堂屋坐定,抱在怀里的刘娇贵身子一颤,她未愣过神来,只闻到地上叮咚一响,一支米许长的铁钎断为两截。这钎子是挂在西墙上的,她正好坐在东墙下,好险。

过了一个时辰,刘亟活不知从哪儿出来,站在门口一脸惊慌之色。马桂珍问发生了什么,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哥,死死……死了。

你胡说。马桂珍不相信地责怪。

他说,真的,是公路上的汽车撞死的。说着刘亟活的眼圈发热,泪珠儿就无端地涌出眼眶。

刘娇贵没有爸爸了。他念叨着,快步走出村口,朝车祸事故发生地奔去。

马桂珍抱着孩子,望着那断成两个半截的铁钎,仿佛它的坠地断裂与刘娇贵爸爸的死亡有关。她寂然地走出屋,总把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不该发生的怪事莫名其妙地联想在一起。

孩子在马桂珍怀里扭来扭去,像是不安分。马桂珍把她放在地上走,她才一岁多,还走不稳,马桂珍一走神,她就一跤摔在门槛上,扁着嘴,半晌没有哭出声,接着鼻涕眼泪一齐涌出。

马桂珍慌了,见

她额头上磕起了一个疱,由青变紫,将她身上的灰尘一拍,抱起来慢慢地揉。刘娇贵平时是不爱哭的,这会儿大哭。马桂珍搂着她呵护不好,直到刘亟活回来打一个转,她还嘘唏不已。刘亟活看她眼睛都哭红了,说难道这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过世了?

不——她和父亲很生疏。马桂珍想起她父亲碰见她的情景,便客观地说,她哭的原因是头上起了一个疱。刘亟活不在意,走进房去,马桂珍跟上去问,你哥哥的后事还没有处理,这么早就回来干吗?

拿身份证,证明刘亟生是我的哥哥,我好找肇事司机扯皮,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费。刘亟活进房翻箱倒柜拿到身份证就急匆匆地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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