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老汉说,你就在我家吃午饭,吃过午饭休息一阵子,我再用筏子送你过去。
望富不肯,把他向施爷承诺的事讲出来。光头老汉说,哎呀!谁要你帮他看护黄牛,一心不能挂两条,你护鸟就护鸟,放什么牛?我建议把木牌插在这里,这里过路人多,看见牌子,不会再打鸟,只会护鸟。
望富守信,说对于你的支持和理解,我表示感谢,但是现在我必须返回湖那边,免得施爷有想法,更重要的是他家的黄牛我答应帮助看护,要是跑失踪了,我还得去寻找。
光头老汉见他说得那么重要,回返的态度又是那么坚决,只好启动筏子,送望富到湖对岸。
黄牛果然不见了,望富站在午时直射的阳光下,手搭凉棚,朝更远的湖岸张望,仍没有牛的影子,正焦虑之际,他听到施爷从背后叫他,望富,你看什么呀?我家的母牛不见了,还有那只牛犊。望富拄着那块木牌,样子很尴尬。
急么事?施爷的脸孔倏地浮现一丝浅笑,说我知道你在湖区岛屿上做护鸟宣讲工作,母牛和牛犊,我早就赶回屋场啦!
晚上,望富、施爷宵夜刚完,堂屋里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只死了的七彩山鸡,望富一看,正是那个眼熟的中年汉子,他是个猎人。
施爷站起来说:肖井,你怎么来了?并盯着那只山鸡看。肖井睃视望富,又看那桌上吃剩尚未收进菜柜的菜,尽是辣椒、丝瓜、豆角之类的素菜,没有一点荤腥,便冲着施爷说:我送一只七彩山鸡来给你们加餐。它的肉挺鲜美咧!我不是在湖区打的,是在山上打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施爷顿了一下,觉得望富正是护鸟的,不知怎么说才好。望富却语言生硬地讲:凡是野生动物都
不应该猎杀,施爷,我们不要这只山鸡,也不吃山鸡的肉。施爷眉毛一蹙,不高兴地说,唉,别太原则了,你在湖区岛屿上护鸟,没有在山上护鸟,人家在山上打的山鸡与你不相干,也不是你看护的范围,何必那么较劲?
肖井把七彩山鸡放进施爷家的竹篮里,昂起头,很自信地说,施爷,你给这位从县野生动物保护站来的同志做做工作,今后我不会亏待他。
不必做工作。望富从饭桌边站起来,逼视着肖井,你把这只山鸡拿走,以后也不要猎杀鸟类,不管是岛上的,还是山上的。不然,我向县野生动物保护站报告,站里会派人来查办的。
肖井不买账,说七彩山鸡是国家几级保护动物,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自从盘古开天地,没有哪朝哪代的官府会对打死一只山鸡的猎人动用刑法。
望富也没有什么文化,倒不能说服他,却认一个死理:只要是野生动物就要保护,七彩山鸡是不是野生动物?肖井也被问住了。
施爷凑上劝和,你们不要争论了,争论不清楚的。施爷却对望富说出肖井的好处,说他经常送野味来,这只七彩山鸡,是肖井送给我的,你施望富就不要管了,何况这只七彩山鸡不是在你管辖的湖区范围之内猎杀的,是在山林里猎杀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望富的思想有些动摇,但这时两只手臂又在发痒,便坚定了最初的态度,施爷,如果您收下了这只七彩山鸡,那么我只好现在离开这里。他想起了配合他护鸟的光头老汉,如果这儿不留他,马上就去找光头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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