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吕信身体有些衰弱,这趋势不坏。如此下去,他似乎不会活得长久。吕信的余生越短暂,自己就越能待他好些,而自己的规划也可以早日实现了。
离开吕信的两个女儿连这个家也不来了。长女的丈夫碍于情面,时常会打个电话,或去公司拜访。这位女婿是一家中小企业的经理。恐怕长女也常去吕信的公司吧。次女至今独身,工作是画画儿。据说已经换过三个同居男友,其中一个还是法国人。
女儿们去公司看父亲是为要钱,尤其是次女。尽管吕信什么也没说,但这点儿事伊媚还是看得出来的。装作毫不知情未免显得自己像傻瓜,所以伊媚时不时会讥讽吕信几句。像老鼠偷盐似的,钱一点儿一点儿流入对方手中,这怎么行!吕信一脸为难,伊媚则借此让他有所节制。
无论是长女夫妇还是次女,恐怕都会在父亲行将就木时回到这个家。这幢房子虽然老旧,却位于市区的一处高 级住宅区。房子很大,庭院宽敞。仅此一项就是巨额资产。女儿们到处散布流言,说后妻伊媚一直在觊觎这处房产和吕信的股票、资金。这些话没必要反 驳,若能如她们所说成为现实,那就再好不过了。
伊媚过去开了一家美容养生店,在那里认识了来客吕信,她给吕信按摩得很舒服,吕信对她的温柔和美貌也很欣赏。结婚的同时,伊媚放弃了那家店。跟独自一人操持小店的女掌柜比起来,当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夫人要好得多 。伊媚打算在吕信去世后,在这块土地上再度开始美容养生店的经营。这地方高档又宁静,有钱又注意美容、养生的人很多。必须想方设法让吕信写下那样的遗嘱,把这幢大房子和大院落遗留给她。
吕信更衣后坐下看起了电视 。他说等酒醒了再去洗澡,但如果觉得太累,可能会直接睡觉。女佣早已回了自己的房间。
伊媚也泡了杯茶,和吕信一起看电视。伊媚心里想,赵宽对李芝采取了怎样的措施?两个朋友去请医生了吗?有没有叫救护车?还是那几个男人悄悄地自行解决了?李芝得救了吗?虽说喝了半瓶药,但也不至于会死吧?
伊媚只觉得两小时前在那里发生的事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而自己曾一度置身于那个异世界的事也并非现实。跟年轻俊小伙玩一玩当然好,但是,如果那边的麻烦会波及自己,就必须考虑“隔断”了。
见伊媚沉默不语,吕信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伊媚直视着丈夫的脸,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这直视与她的设想有关,她设想着丈夫是否已从自己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没什么。”吕信习惯性地垂下眼睛,嘴微微嚅动起来。 他将视线投向茶杯,轻敲杯底发出轻响,像是表示要再续一杯。
“宴会开得怎么样?”
伊媚这么问是为了转换话题。丈夫的脸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通常从宴会归来后,吕信必会说起会场上的情况。今晚,却什么也不说。
“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丈夫挠了挠面颊。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点。
电视里流行歌手正在唱歌。伊媚又一次想起了昏睡中的李芝的平胸。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呢?
吕信伸手摁了摁开关,电视画面迅速消失了。这一下真是出人意料。吕信弓着背,含混不清地说道:“伊媚,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伊媚直视着丈夫。吕信仿佛被晃了一
下眼。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变得好像有点儿衰弱了,所以就想做点儿什么好恢复一下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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