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南方,经常有阴雨天气来临,一场漂泊大雨如期而至。
冯雁只得将众士卒交由各自头目在军帐中讲故事、读书认字或进行思想教育。而冯雁则一个人躲在谢玄特别照顾的单独营房中写写画画。
翻阅着原先在山寨记录的小本本,冯雁沉思着:
“必须将能记住的方方面面全部记录下来,否则说不定哪天就全部忘记了。”品了一口自制的茶水,继续独自悠悠道:
“军队,只有碾压性的优势才能力保不败,除了先进的训练更要在战术思想和武器上取得突破,但现在的世界连一星半点的工业基础都没有,热武器想发展实在困难!只能先捣鼓点先进的冷兵器。记得火药是古人进行愚蠢的炼丹活动时无意间发明的,火药由硫磺、硝石、木炭混合而成,硝石能分解释放氧气,使木炭和硫磺剧烈燃烧,瞬间产生大量的热和氮气、二氧化碳等气体。由于体积急剧膨胀,压力猛烈增大,于是发生了爆炸。如果外面套上一个铁球,就能将铁球炸成碎片从而给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听谢琰和谢玄都说起过,这时代很多人炼丹,怎么就没发明了火药呢?好像宋朝就有霹雳炮了,到了清朝连红衣大炮都出来了?也不知现在的条件能否搞出来……”
“冯教头,冯教头……”突然门外传来了几句高呼声打断了冯雁的思绪。
走到门口看去,没想到守门的谭大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嘿嘿,冯教头,有您的书信!”
“哦?谁会给自己写信?”冯雁好奇地接过了书信,仔细一看名字“哎哟!”惊叫一声差点跌坐于地面,竟然是王书圣的来信!
一股惊喜立即闪现心头,从怀中拿出一把铜钱硬塞给了谭大,急忙跑回屋子仔细阅读起来:
无始小兄,一向安好?
自金庭一别已数十日,听闻小兄认安石为叔父甚为感慨!小兄乃有造化之人,如收敛华躁潜心研修尔必成大器。金庭所借之钱财如今已修复道观,顿显焕然一新之貌。小兄之百斗酒未曾饮之,可否已在途中?冬至,山顶有风,力不次,黄庭经已写十之有五勿急。羲之。
“哦卖糕的,价值千金啊,哈哈……”冯雁看完信,喜不自禁的在床榻打了几个滚。又细细品阅了一番遂取出笔墨回信。
“亲爱的书圣:
收到长兄之信如饮佳酿,又如坐云端,实难表述。小子一切安好,近日更去往华林园得见皇家之人,见帝君身旁有一黑妹竟是皇上之母甚感惊讶。闻悉酒水未至吾心甚怒,定催人急送金庭与兄品尝。另已嘱人于会稽开设晋隆商号,其中有一美物曰西施,馨香无比又可除污,可邀好友购之。记得与兄约定十日一封,竟相隔数月收到,想是路途遥远所致。听安石叔父说书圣乃恪守约定之人,相信十日之后必有回信。尾,甚是怀念书圣,也怀念我的黄庭经。小兄,无始顿首。”
将信件交由专人送出,冯雁刚坐下不久又有人喊叫:
“冯无始。”
“幼度兄!”冯雁一听称呼知道是谢玄来了,急忙起身相迎。
“贤弟,在军中称呼需为谢将军,私下相见才可称兄。”谢玄笑意吟吟的嘱咐道。
“好的,属下记住了,谢将军。”不知为何,自从建康返回后,谢玄一改以前严肃的态度,转而亲切了很多。
“朝廷来了旨意快快跪迎!”
“跪……跪迎?”冯雁一愣。
“对呀,迎接旨意自然需跪迎才是。”谢玄慎重道。冯雁一听别提多别扭,多腻歪,多反感。
“不好意思谢将军,昨日操练不小心伤了膝盖,跪不下去。”冯雁没好气道。
“假托之词吧!见旨如面君,难道你不顾及君臣之礼?”谢玄很是意外冯雁的举动,一般人见了圣喻别提多高兴,可此子偏偏好像不待见皇家之人,先是见了皇帝不情不愿,其次见了司马道子竟想动手打人!那可是皇上的弟弟!真是不可理喻。不过见了自己叔父倒是恭敬得很。
“真是古怪!”谢玄暗自腹诽。
冯雁趁谢玄不注意掐了一下膝盖处,然后指着腿说道:
“谢将军你看,不是我不尊重皇上,而是真的有伤在身。为了让军营将士早日强悍起来,我是日以继夜、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闭嘴!说的什么怪词。”谢玄看冯雁如此不情不愿,只得苦笑摇头道:
“陛下任命你为少府左校,协助罗府监打造兵器。”
“什么!我靠,这个老东西!”冯雁忿忿不平道,没想到老罗真的把自己给卖了。
“怎么,不想去?”谢玄试探的问道。
“当然不想,做工匠头子有什么意思?另外左校是什么鸟官?”
“少府左校可是从五品!”谢玄好笑道。
“谢将军,不瞒你说,跟着您,虽然辛苦,但过得自在舒心。离开军营,离开将军,愚弟也甚为不舍。嘻嘻……”
“原来无始贤弟如此重情义,也罢,我就说你受伤养病一时去不了。”
“好!谢将军真乃小弟之仁兄是也。”
其实谢玄自己也在嘀咕:
“这个贤弟倒是念旧之人,竟从我的手里抢人?前些日子叔父还在念叨,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送走了谢玄,冯雁啃了一口野果子,开始诅咒老罗。
“这个老东西,最好出门就摔一个跟头……”
屁股还没坐热,忽闻又是一声疾呼:
“冯二,大胡子要酒呢。”话音刚落,郭飞已经踏门而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奔后院那口井去了。
“给老子留点。”一看郭二傻左右各抱一坛酒,冯雁顿时来气。
“说的也对,都让大胡子喝了,咱兄弟们就没得喝了。”郭飞转身放回一坛,抱起另一坛走了。
看着郭二傻的背影,冯雁只能苦笑摇头,都是打生打死过来的山寨弟兄,些许酒水不算回事,可这玩意金贵,产量也不高呀!正碎碎念着,又一声叫喊响起:
“冯教头……冯教头在何处?找的老夫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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