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丞相真乃伯乐也!”冯雁悠悠慨叹。
“此事算作小事耳!”
“哦?还有趣事?”冯雁惊奇道。
“哈哈,还有一事更为有趣,攻打燕军之时,老夫心存芥蒂,对氐族豪强尤为不满。战前,丞相对老夫言道,今日之战事,非将军不能攻破强敌,成败的关键,在此一举,将军为此尽力吧!老夫不满道,如果能委任我司隶校尉一职,您不必为此担心。丞相狡辩说,此事不是他所能做到的,但一定任命我为安定太守、万户侯。老夫对此等职务颇为不屑,遂不快退走。片刻间,双方军队交战,丞相再次召唤邓某,你猜老夫作何回应?”
冯雁一愣,心中腹诽,这位老将军真够幽默的,你自己怎么回应,我怎知道?
想了想,还是附和道:
“哟,
很难猜想!不过,小子认为大战在即,将军应当听令才是。”
“哈哈,错了!老夫紧咬牙关未作任何回应!”邓羌爽朗笑道。
冯雁好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真适合说相声,而自己则是逗哏一枚。
邓羌悠然自得地继续叙说:
“丞相见我不作回应便驰马跑到近前当面允诺,可以答应老夫的请求,定会举荐我任司隶校尉一职,老夫信之不过便要求击掌相诺,哎,丞相当时之脸色,真是……”
“是何神色?”冯雁饶有兴趣地问道。
“比之黄连还苦!哈哈……”
“哦?哈哈……”冯雁实在憋不住也大笑出声。
二人大笑的声音从雅间传出,殿堂中众学子纷纷好奇看去,就连博士王飏也颇感好奇。
雅间内邓羌的声音还在继续:
“丞相苦着脸相击之后,老夫自然欣喜,连饮三大碗酒水提矛上马便掩杀过去,
燕军中,老夫四番出入,旁若无人,斩杀数百人。到中午时分,燕军大败,被俘获斩者达五万之多,后,率众乘胜追击,又有十数万人或斩或降,好不痛快!”
冯雁听闻不由翘起大拇指高声赞道:
“将军威猛!不过……不过将军亦属性情中人啊!”
“哈哈,性情中人?好词!嗨,当时虽然痛快,不过老夫还是误解了丞相。”
“将军此言何意?”
“事后得知,司隶校尉主管纠察朝廷及京都近郡官吏之法纪,乃是得罪人的职位,陛下与丞相认为老夫性格鲠直而不够圆滑,担当此职尤为不妥,也是为了老夫考量矣。”
“王丞相真有容人之量!”冯雁感叹。
“嘿?你小子认为我小肚鸡肠?”邓羌瞪眼道。
冯雁一看邓羌的神情顿觉好笑,你自己的说的事情本就如此,还不能让人说几句?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冯雁逗笑道:
“将军此言差矣,有错改之善莫大焉,为人将者更应如此。将军方才之言本就有懊悔之意,小子只是说出来罢了。再说了,小子认为邓将军此刻乃良师益友,任何话语都可说之,您说是这个理吧?”
“哈哈,你小子真是会巧辩!”邓羌闻言大笑。
……
二人欢笑一阵,冯雁瞅准机会问道:
“不知石越将军现在何处?”
“石越现镇守平州龙城辽宁朝阳,你认识他?”邓羌狐疑道。
“哦,只是听闻其名也。”冯雁含糊道。
“石将军有智勇之名,当年攻取襄阳立有大功。”
“是啊,小子就是在襄阳之时听过其名。”
“你是南方人?”
“啊?哦,差不多……”
“怎吞吞吐吐?”邓羌不悦道。
“相邻不远,嘿嘿……”
“原来如此。”
“邓将军,听说朱序被抓到长安了,还担任度支尚书一职?”
“是啊,朱序原先只是刺史一职,抓至长安后,陛下感其有气节遂委以重任,官至从一品。却不想此人多次想逃走,真是可气。”邓羌不忿道。
“将军,朱序身为晋国的官员,又是汉人,想逃离秦国应当是正常之举吧,为何可气呢?”冯雁不解道。
邓羌闻言不平道:
“当今天王苻坚乃是本性至孝、博学多艺、广交英豪、器度不凡之人,其容颜瑰伟,雅量瑰姿,遵明王之德教,阐先圣之儒风,抚育黎元,忧勤庶政,乃是有经略大志之一代雄主,比之晋司马氏更配正统之名!自从陛下登基,施政得当,唯才是用,惜才爱才,先是诛杀奸恶权贵、免除百姓赋税、抚恤孤苦百姓,后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开疆拓土!如此英伟之主不愿追随,反而多次叛逃,岂不可气?”
“嗯,有道理!”冯雁频频点头,抛开汉夷之分,苻坚确实配得上一代明主的称号。不仅是邓羌如此评价,即便长安街头的百姓也不无称道。而且长安的繁华富庶也让冯雁大为赞叹,比之建康胜之数倍不止。
记得手机里扫过一眼,有一句评价为:在当时民族对立的情况下,苻坚无疑是一位过于超前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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