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朝夕相处相爱的一对恋人,女方第一次领男孩回家,不曾想女孩的母亲与男孩的父母有一段情感纠葛的历史,女孩母亲没有当面说,只是要求女孩必须与男孩分手。
女孩坚决不同意!
女方的母亲同样很坚决地反对他们在一起,而且给女儿施加压力,说男朋友与母亲二选一。
某一日,女孩突然的、神秘的、没有暗示的、提出分手。
女孩本打算私奔的,但想到自己的父母离异,母亲一人异常辛苦地将自己拉扯大,实在不忍心伤害母亲,于是选择了跟男朋友分手。
那一天,男孩找到女孩,俩人什么都没说,女孩一直在前面走,男孩一直在后面跟,两个人不停地掉着眼泪。男孩心疼女孩,不忍心看她这样难过,但是又不敢面对现实;女孩心疼男孩,不忍心就此离去,怕男孩再也找不到真爱。
没有情意缠绵的惜别,也没有情义已绝的绝别,也不是天人永绝。
就这样,莫名的分别,断绝了联系。
从那一夜后,男方就有了失眠、失望、空虚、牵挂、渴望和无止尽的思念。
相思之苦,默默地埋藏在心,直到永远。
即便有了新的生活,但心里,依然有他她的存在。
这就是《夜半小夜曲所代表的寓意,也是歌曲的灵感来源。
麴瞻弹奏完,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寓意,只是有音乐的感知在内心。
冯雁一开始好笑,但听着听着,不由想到了这首曲目背后的故事,愈加思念起自己的家人!
吕婆楼倾耳静听,似乎想起已故的老伴,神情亦是肃穆追思之状,吕光对音律略有研究,更是感慨其中之情义,吕府一大家子,有的听个热闹,有的熟知音律,有的嬉笑如常,也有小一辈子侄自视甚高不屑一顾。
各色神情不同。
“啪!”的一声,吕婆楼重重拍在扶手上,开口赞道:
“好!师傅有才,没想到当徒儿的也有才!”
冯雁凝神看去,很是心疼那把靠背椅,吕婆楼与吕光,这父子俩一个性情,都喜欢用力拍桌椅。一个在学宫拍桌子,一个在家中拍椅子。
“好!”
“好听!”
“妙哉!”……
一大家子齐声欢呼,家主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麴瞻憨憨一笑起身作揖,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夸赞过,小脸通红,羞涩中透着一股自得之色。
“小郎再弹奏一首!”
“是啊,小郎如此熟通音律,应再弹奏一首。”
众人极力怂恿之下,麴瞻又弹奏了一首草原牧歌,乐感十分欢快,将众人的思绪也拉回到欢快的春夏之夜。
吕光一脸欣赏地看着麴瞻,虽说年纪不大,但是敢为自己师傅出头,又如此有才,可谓有情谊、有才华、有担当之人。不仅是吕光,吕家人皆是一脸欣赏地看向麴瞻。
“这个小儿郎真是难得之俊才!”吕光大声赞道。
麴瞻闻言很是谦虚地说道:
“不敢当,师傅说我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还需磨练才行?”
“你的音律琴技是跟谁学的?”吕光再次问道。
“琴技自幼习得,音律是跟师傅学的,不过只窥得十之有一,师傅太忙碌顾不上教我。”麴瞻抱怨道。
“哦?冯小兄竟也是音律大家?”吕光诧异地看向冯雁。
吕光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军事奇才转眼给父亲医治腿疾,如今又谙熟音律,天底下哪有如此多才之人。不过,吕光很快又惊住了,因为吕婆楼搭话了。
“呵呵,我倒觉得冯小郎今日所吟诗句颇有意境。”
“父亲,吟得什么诗?”吕光的一名兄弟吕延问道。
“诗词太长,我只记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三句赞莲花高洁之形象,抒君子之傲然物外、澹泊明志之心怀,乃属佳句也!”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嗯,确实妙!”吕延赞道。
“确属秒句!”
……
冯雁听了众人的夸耀内心颇为无奈,凡是能记在脑子里的,基本全是朗朗上口、令人称道的千古佳句,怪不得吕老爷子只记住这几句。
吕光震惊之余,看向冯雁的眼光愈加火热起来,一拍脑门开口嚷道:
“只顾说话忘却大事了!冯小兄,快与我叩拜去!”吕光突然想起邀请冯雁来府中的目的。
吕府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没想到府中长兄,迎请冯雁进府是为了义结金
兰?不过想想刚才的场景随即又明了过来,一个徒弟都这么出类拔萃,那这个做师傅的岂不更加惊艳?
众人笑嘻嘻地簇拥着二人到了前院旗楼。
点着香火,摆上祭品,吕光拉着冯雁跪向先祖画像。
冯雁在太学学宫被邀请之时已经想过此事,秦国在淝水之战后会陷入剧烈动荡,不出两年便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而吕光那时正征伐西域,后占据凉州自立为王,怎么着也不会在战场上对立。至于吕光知悉了自己的身份会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不至于反目成仇。
吕婆楼今日兴致很高,也跟随过来观看成礼。
冯雁原以为此次结拜与身处山寨时,同孙老大等人结拜一样简单,可跪等了一会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吕府结拜不仅要将各人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写在金兰帖上,还要将父母、祖父、曾祖三代的姓名全部写上,另外还需请出天地牌位焚香叩拜,一起读誓词,代表向天地起誓。古人重誓言,禀告了天地,就不能翻脸不认人,否则会有报应。
冯雁顿时犯起愁来,别说是祖上三代人的姓名,就连自己的籍贯、年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
记得二十一世纪有个家伙自称来自2078年,只有思维通过网络可以交流,但是没有实体,难道自己也是如此?那为何老伙计能跟来?手机也能跟来,黄瓜也能跟来,土豆也能跟来,唯独身体却不行?真是奇怪!
这一无解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冯雁脑海挥之不去。
“据实相告?说自己是自幼被抓入匪寨记不清了?还是胡编乱造一气?”
“贤弟,填好金兰贴,先上香。”吕光豪情逸致地说道。
冯雁内心偷笑,这位仁兄这么快就改口了,直接从“小兄”变成“贤弟”。不过想了想,还是据实相告较好,胡乱捏造有违情分。
“大兄,小弟有一事相告!”冯雁拜向吕光。
“哦?贤弟但请讲来便是。”
“小弟幼年因躲避战祸途径并州时被抓进匪寨,正值冷冬季节,山上阴冷异常,有一次寻找丢失的马匹感染风寒昏迷了几日,醒来后,以前的记忆遗忘大半,同时,祖上名讳和过往均记不清了。但却像换了个人似得,思维不同,想法不同,后巧遇高人,经指点后学识大为增进。”冯雁据实讲述完毕,有些揣测地看向吕光,也不知对方会想到哪个层面上来。
吕府众人听到冯雁的言语大为惊讶,没想到家中长兄欲结识之人竟有如此际遇,更想不到此人以前竟是土匪一名,即便是被强行虏去,那也是土匪。
正待吕光询问,这时吕婆楼率先开口笑道:
“光儿,冯小郎的经历曾对我提起过,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想当年为父初见王景略之时,只见其人不修边幅蝇虱为伴、粗布烂衫衣不遮体,凡人皆当此人为疯癫之士,谁曾想竟是当世之能臣!可惜啊,英魂已去,再也不能把酒相欢!”
吕婆楼言语中颇多劝诫之意,一番话语是想提醒吕光不要在意冯雁的过往,即便曾是匪患之人亦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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