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陷入绝境之时,心惊胆破,尤其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最是煎熬。
索性痛快一些倒也无惧。
想起那一夜的绝处逢生,段文、仆兰包括那些泼皮,无不是地狱走了一遭,恍若隔世。
其中有几人回去后神志不清,卧病在床,隔了许久才敢出门。
段文、仆兰是有学识之人,胆气倒也不错,这一点,冯雁大感意外。因此相隔几日见段文与仆兰竟来了学宫,心下佩服,急忙施礼。
二人好不容易舒缓的情绪,再次见到冯雁犹如重临地狱,吓得亡魂直冒,跌坐与地面。
冯雁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将二人扶起,稍作施礼转身离去。
二人相互搀扶着,看着冯雁远去的背影,双腿瑟瑟发抖。
“段兄,我……我想退学……”
西周时期,太学又名大学,天子与诸侯均设之,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泮宫”。不过辟雍和泮宫并不是纯粹的大学,这地方亦如宫廷,贵族们常在这里祭祀、举行宴会、选拔武士、议定作战计划等。打了胜仗,也到这里“献俘”“告功”。这是因为:“古人宫室无多,凡祭礼、军礼、学礼,及望气、治历、养老、习射、遵贤之典,咸行于明堂。而明堂、太庙、太学、灵台咸为一地。”
太学素有严于择师的传统。西汉的博士多由名流充当,采用征拜或举荐的方式选拔;东汉的博士要经过考试,还要写保举状。由于博士属于朝廷命官,所以也有由诸科始进和他官迁升的。两汉挑选博士非常慎重严格,博士必须德才兼备,要有明于古今、 通达国体的广博学识,具有温故知新的治学能力,应当为人师表,使学者有所述 ,又可以尊为道德的风范。此外,还必须具有足以胜任博士职责的专经训练和相当的教学经验,以及身体健康等条件。后来皇帝颁布的诏书又规定,任博士必须在五十岁以上。经过严格挑选,在大学执教的博士,一般来说质量较高,其中不乏一代儒宗学者。由这些人执教,对提高太学教学质量,起着保证性作用。
魏晋承袭汉制, 严于择师仍是太学的主流。
秦国设立学校,称国子太学。
朝廷掌管文教的官员为太常,居九卿之一。
韦逞便是此学府之太常博士。其母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人称宣文君。
前些年,因时世多乱,所以礼乐散缺。周官礼注,找不到能够讲解的先生。后来打听到韦逞的母亲宋老夫人。她继承了父亲的学问,虽然恰逢乱世,但父亲所授并没有忘记。前些年,八十多岁时,眼未花。耳未聋,于是在宋老夫人的家里立了一个讲堂,教授一百二十余生员。隔了一层红色的纱帏去听讲。时称宋老夫为宣文君。
自从宣文君讲解了周礼以后,天下就很盛行了。
冯雁与麴瞻今日来到学宫,没想到竟不授课,而是做弓箭练习。
在学宫后侧有一片空旷之地,摆放有石锁、草人、箭靶、翘关等练习器具,一旁的木架上还竖立着不少刀枪剑棍等军器。
“关”是城门用的长门栓,所谓“翘关”,即要求学子单手握门栓的一端,用力把门栓平端起来,用作练习“筋力”之用。
二人兴致盎然地跟随众学子走入场地,这时,坐于冯雁后侧的学子窦涛、梁平快步赶了上来。
“冯兄,慢点走!”
“师傅,有人叫你。”麴瞻拉着冯雁的衣袖仰头说道。
冯雁转头看去见是此
二人,遂止住脚步转身微笑施礼。
“梁兄,窦兄”。
“今日终于可以清闲一些了。”窦涛到了近前乐颠颠地说道。
“是啊,端坐一整日实在困乏,昨日冯某睁着眼睛睡着了!”
“哈哈……冯兄乃高人也,竟能睁着眼睛睡觉。”
“我还能睁着眼说瞎话呢!”
“哦?哈哈……”
几人笑作一团相携进入了练习弓箭的场地。
梁平用手指着那些正搭弓射箭的学子说道:
“没想到楼上的学长也来练习?”
“听闻今日是合练之日,我大父爷爷亦会来此教习。”窦涛得意洋洋地说道。
冯雁见状好奇道:“窦兄大父是何人?”
窦涛仿佛害羞似得,脸色微红并未作答,而一旁的梁平倒是献媚般说道:
“窦兄大父乃是大名鼎鼎的左将军窦冲!其武力超群,箭法精湛。”
“窦冲?哦……想起来了。”冯雁记得与邓羌谈话时曾提及过这个名字。
“原来是将门之后,失敬失敬!”冯雁客气道,太学之中,达官贵人的子嗣有很多,冯雁倒也见怪不怪了。
窦涛腼腆地笑了笑说道:
“不敢当,梁兄也是将门之后,其父乃军中参将梁云。”
冯雁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此人。
见梁平神色不好,窦涛立即补充道:
“梁兄之父与卫军将军梁成是兄弟。”
“梁成?哦……久仰大名!”冯雁豁然想起,梁成也参加过会攻襄阳之战,记得苻丕身边经常跟着的人中便有此人,石越也曾提起过此人,好像是秦国元老级人物御史中丞、朔方侯梁平老之子。
“真是巧了,没想到坐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学子竟皆是将门之后,幸亏梁成今日没来,否则极有可能认出自己。”冯雁暗暗心惊。
“看来久居长安实在危险啊,说不定哪天遇见熟人,自己就变成了阶下之囚了。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冯兄,王博士正召集咱们呢?”窦涛一句话打断了冯雁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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