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芷期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的时候,吴瑾萱被推进手术室已经半个小时了,吴母一见她就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乐芷期本就是一个泪点极低的人,见吴母哭得这么伤心,自己的泪水也如自来水般倾泻而下,就在两人哭做一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告知胎儿已经没有了心跳,吴母听后更是哀哭不已,吴父则颤颤巍巍的签了字。
乐芷期急忙抹着泪水,急急的问道:“护士,大人有没有危险?”
“大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不过没关系,已经在输血了。”护士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进去了,门口继续回荡着吴母凄凄惨惨的哭声,路过的人都会向这边张望,看到一个年迈的母亲哭得如此伤心,纷纷摇头,眼里的同情清晰可见,可是,没有过多停留的心思,因为,在医院里随时上演着生死离别,同情是发自内心的,但同样身处悲凉之中已经没有了相互取暖的力气了。
吴瑾萱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脸上像蒙了一层霜一样,嘴巴微微张着,失血的同时也脱水了,所以,嘴唇干干瘪瘪的,眼角残留的泪痕已经表明她知晓了孩子已经没了,紧抓着被角的手虽毫无血色,但是如鹰爪般死死的扣着,这样的手仿佛告诉世人她已经变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热情与善良随着孩子的离去而消失不见了,她变得孤独,还会变得冷漠。
在医院里待到了凌晨,乐芷期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医院的大门,看到井鸿哲正靠在车边吸烟,乐芷期有些意外,公事缠身又应酬诸多的他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
井鸿哲看到乐芷期摇摇晃晃的身影,想上去搀扶,可是又觉得不妥,所以,只是将烟熄灭,看着她走过来。
“井董,晚上好。”
”这个招呼听上去冷冰冰的,是医院悲伤的气息太重了嘛,把你身上的热情都吸没了。“
乐芷期已经习惯了叫他”井董”,除了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听他这样说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也许是少了些温度,所以,抱歉的笑了笑。
“我刚刚把鸿羽送上飞机,回来时才得知吴瑾萱出了事情,猜想着也许此时你还在医院,所以,就过来了。”
“谢谢你专程为我跑一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脱离危险了?”
“是”
”那就好“
这句话本是安慰,可是,让乐芷期却更加惆怅,她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可是,孩子没了。”
“我那天就告诉你,这个孩子即使不出意外也是留不住的。”
乐芷期听完这句话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目光如炬的看着井鸿哲,这样的目光出现在乐芷期的眼睛里不大适合,因为,她的目光一向温柔,即使生气,恼怒,也没有冰冷的气息流出,而这一刻她流露出来的让人见了不寒而栗,他回忆着他刚刚说的话,说错了吗?短短几句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应该没有用词不当的地方,那是最后一句刺伤了她的心,想想应该是吧!这个女人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火急火燎的要求现在就去做手术拿掉那个孩子,以免日后让她的好朋友伤心,可如今孩子没了,她好像比她的好朋友还要失落,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口是心非的女人。但是他却并不觉得讨厌,反倒是对她又多了迷恋,这样的女人肯定是性情中人,而性情中人都有一颗温暖的心,她也许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包裹着她的热情,但你如果幸运的走进了她的心,你就会发现住在里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突然贪念渐起,他要走进她的心,并且霸道的占据全部,他要拥有那份难得的幸福。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乐芷期没有拒绝,乖乖的上了车,井鸿哲知道她是真的累了,否则,不会这么听话。
凌晨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道路难得的呈现出笔直的身躯,顺着望过去晕黄的路灯簇拥下路在不断延伸,尽头是清晰可见的,所以,不会觉得慌张。晕黄的路灯下他们的车子倒显得形单影只,车速不快,缓缓的犹如散步一般,正好让灯光的剪影安安稳稳的投进来,在身上留下温柔的影子,而影子因为缓慢的车速会站立许久,对望得久了,它们倒是害羞的低下了头。月亮今天好像是故意偷懒,所以,放射出来的光朦朦胧胧的,看了就觉得慵懒闲散,而星星好像害怕月亮会因此挨骂,所以,积极的现身,努力的伸着脖子,于是,夜幕上不再是月亮独占鳌头,但虽是繁星璀璨却不会争奇斗艳,一派祥和安乐的样子。
乐芷期喜欢这样的夜色,更喜欢这样的星空,仿佛一切都是安逸的进行着,不会觉得紧凑,不会觉得逼迫,不会因为要赴什么约而感到脚步凌乱,气息不稳,她太喜欢这份宁静了,尤其在动荡的今天。
井鸿哲看着乐芷期脸上舒缓的神情,他的担心减了许多,他今天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这个娇弱的女人会因为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而变得战战兢兢,她看上去好似一只猛虎,但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只猫,只是她将凶猛演的太过真切,把内心的娇弱完美的掩盖住了。他很庆幸他能读懂她,即使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还满是误会,但他先一步的将她看清楚,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不是一个喜欢掌控的人,尤其在爱情里面他喜欢对心爱的女人俯首称臣,可是,在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先发制人,他不觉得这是什么渣男行为,他只是认为男人先主动比女人先主动要好很多,毕竟女人都是需要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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