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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旗子,回头多点。”

干巴老头点点头说道,卷旗子说的是吃个亏,回头多点则是让我以后多照顾他的买卖。

我笑着点头从包里摸出三千块钱递过去,然后从干巴老头手里接过报纸包塞进包里。

干巴老头倒也利落数了数手里的票子冲我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消失在路口。

我也没敢在市场前做太多的停留,那时候世道乱,虽然我和干巴老头足够小心谨慎,但摸不准就有盯梢踩点的大盖帽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小混混。

好在一路风平浪静回了四方斋,刚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从包里取出白骨念珠,细细打量之下,一颗颗念珠灯光下珠圆玉润,显然有了不少年头。

望着念珠里氤氲起伏的阴气,我便心里一阵得意,这下可是捡了个大漏。

来回摩挲手里的白骨念珠,我能断定这并不是藏地的嘎巴拉人骨念珠,至于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我不是很吃准。

但反正是阴货我不怕砸手里,夜里弄了点酒菜和隔壁皮货铺子的老板张鱼摆了小桌。

张鱼是我在接手四方斋认识的兄弟,这老小子是东北人,一个赶过山憋过宝的猎人,后来大兴安岭禁猎,他才南下江城开间皮货铺子讨生活。

喝过酒闲聊一会儿我便回了四方斋,时近子时我又喝了个迷迷糊糊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就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四周猛的冷了下来,就像是屋子里突然开了冷气,那股寒气直往我骨头缝里钻。

我既然敢收阴货自然是懂得一些阴阳术法,这样的寒气十分不寻常,或者说是阴气过盛几乎凝成实质更为妥帖。

窗外的月光不知被什么给遮挡像是有人打了一只朦胧的白纸灯笼,黑暗之中一切静的可怕,我只感到床头像是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伸手去摸床头灯,开关啪的一声响,床头灯刺啦一声爆开。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猛的看见了床边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脸朝着我,阴气森森,穿着军大衣,戴着牛皮护腿,长长的红布带在房间里飘飘荡荡,就像是下葬的寿衣被风刮的呼呼作响。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紧接着透过月光看到床边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发灰白杂乱,一双浑浊的老眼因为恐惧瞪的极大,表情因为惊恐已经扭曲,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嘴角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在诡异的微笑。

这人是干巴老头!

他死了?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慌乱之中摸向另一边的床头灯开关,还没等我完全转过身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我他妈现在背对着一个死人!

四周静的可怕,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背后开始吹起冷风,吹的我头发往上飘,脖子止不住的进寒气,就像是有人躺倒在我背后一口一口的朝我头上吹气。

俗话说天吹风是一阵,鬼吹风是一口,这一下一下的凉气分明是鬼吹气啊!

等干巴老头吹散了我肩头的阳火便是到了找我索命的时候,越是恐惧我心中越是无名火起,咱俩的生意规规矩矩,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他娘死了找我是个什么劲?

我索性心中一横猛的回头,床头空空落落的哪里还有干巴老头的影子?

我松了口气心想估计是喝醉了看花了眼,然而就在我准备开灯的一刹那,一只惨白的干枯手掌搭在了我的左肩上,紧接着干巴老头那张风干橘子的老脸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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