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然早听到落凡的脚步声,抬头道:“你来干什么?”
落凡走近,指着破损的捕服,一笑:“衣服坏了,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针线?我也好借来补补。”
薛雨然回头看向云燕,吩咐道:“云燕,帮他补一补。”
云燕走来,笑道:“龙捕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去屋里给你补补。”
落凡白眼:“龙捕头?我这龙县恶捕,这么有名的吗?”
云燕脸一红,低着头窝着手,怕道:“我一时口误了。落捕头莫怪。”
落凡一笑:“口误?口误说的才是心里话呢。说明你私下里都是这么叫我的呀。没关系,龙捕头就龙捕头,只要不叫恶捕头就行。”
说完,也不在意形象,直接把衣服脱下,让云燕拿进屋里缝补。
走过去坐到薛雨然对面,看着笼子里的雪貂,笑道:“这雪貂不错吧!好好养着,以后你再被人抓走了。说不定它还能派上用场。”
薛雨然白了一眼:“那倒是多亏你了。你衣服破了,说明押送夜追风半路出现了打斗。看来,燕清风和夜追风都被你杀了吧。毁尸灭迹,人证物证俱无。干得漂亮!就算父亲他们知道是你干的,也拿你没办法。在龙县你就是这么干的,把那些大人物耍得团团转。好本事,好胆量,好心机!”
见薛雨然分析的透彻,落凡笑道:“不愧是大才女呀。身在屋中,万事皆知。说句不该说的,你比你父亲强多了。我总觉得他有点虚荣,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直抒胸臆的态度。”
薛雨然不悦白眼。忽地不经意一问:“你是来找布龙谱的吧?”
薛雨然冷不丁一问,落凡面若春风,依然浅浅发笑。拄着脑袋,看着笼中雪貂,好似自语闲话:“布龙谱要是有的话,当然很好。可惜,越好的东西,越难找呀。有时候,不存在的东西比存在的东西还难挖掘。比如人心。”
半明半露,落凡回答的很隐晦,但没有否认自己是来寻找布龙谱的。
薛雨然讥讽道:“话说得糊涂,但一颗心指得很明白。要不,你也进屋搜搜。省得你日夜思念,吃睡不香了。”
落凡一笑:“咱俩谁跟谁呀,救命恩人的关系。要真有你能不告诉我?那你还是人吗?对了,前天夜里谢旭说谁发现红梦郎,赏两万两银子。算起来,你家现在欠我两万三千两了?你家打算怎么还呀?”
薛雨然不悦嗔了一句:“梦里要去吧!那里啥都有。”
落凡笑道:“欠别人的早晚要还。你是佛弟子,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薛雨然不在意地摇头:“不好意思,本女子才疏学浅,没有你那么高的境界。还有,这是家属后院,以后没事别乱闯。你有钱,哪里还不能补个衣服。”
落凡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心地坦荡,百无禁忌,天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何况,我是你救命恩人!用谢旭的话说,你欠我三条命呢!我就算没资格当你的再造父母,当你半个兄长,不为过吧。”
薛雨然一斜眼:“想不到,人间有一难,竟是被小人救了。”
落凡得意一笑:“缘分呐!修行人常说,修行过程中会有三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第三重,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薛大小姐,我看你还在第一重哦。”
薛雨然轻蔑道:“你是在自夸,还是在贬我。我只愿看你表相。真正的你,我无心去看。”
落凡佯面一叹:“哎。看来,咱们对待这世间的态度不同。你是登天的女佛子,我是红尘的逍遥客。一个向往天堂,一个扎入地狱。咱们两人的路真是天差地别呀。”
薛雨然也跟着一叹:“天差地别不假,可也总在这红尘中相遇了。孽缘呀。不知,前世谁欠了谁,惹出这许多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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