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员先生,您真是悠闲呀。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抽出这个时段,而且是在编辑群的咒骂之声夺门而逃的哪!”
布托齐拉还是站着,他愉快地摸了摸法莱恩的头:“真不愧是好朋友!”
法莱恩撇撇嘴,点了一根“柔液”松弛剂,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闭上眼睛:“真是快把命都送掉了!”
布托齐拉吓了一跳:“怎么了?”
此时门应声而开,输送饮料的机械手臂伸进来,法莱恩皱皱眉: “我猜,说不定这玩意儿都有问题呢!”
布托齐拉急切地问:“老天,你就整个说完吧,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记不记得,墨林刚死的那一天,我在我们报上刊的那篇〈研议一个崇高者的逝去及独裁政权的式微〉?”
布托齐拉点点头,凝重地说:“我早就告诉你,笔锋不要太刻薄,你是不是触怒了银河共同体?”
法莱恩现出一个诡奇又嘲弄的表情:“最好笑的就是银河共同体没有找我麻烦,反而我在一星期前接到一封匿名信,竟然是星族自主党的首席刺客,蕾吉纳的手笔。”
“嘎?”
法莱恩摊摊手,修长的骨节上全染上墨水痕:“她要杀我,居然是为了我那篇文章的最后一句话随着我们的失落与恐惧融化在暗星殒落的夜晚,笔者怀疑这种短促的麻木感,是否代表下一次政权争夺浪潮的先声?希望星族自主党诸君能够掌握时势,让以往的宣言化为今后的行动。』”
“什么!为了这句话,她竟向你下格杀令?”法莱恩苦笑:“她指责我这句话是尖酸的侮辱,亵渎星族自主党崇高圣洁的信念。”
布托齐拉瞪着天花板,平直又僵硬地说:“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法莱恩蹙着那双犀利的新月形长眉,“但却是个不可一笑置之的疯子──你可知道,在这三天当中,我的办公室被放过两次炸药,下过五次毒?”
布托齐拉真正骇住了:“你竟然还是这么镇静,为什么不告诉我?”
法莱恩的嘴角忧虑地下垂:“那又有什么用?昨天早晨我又接到一卷磁盘带,第二次催命符。”
“说些什么?”
“要我辞去总编之职,而且永远不准再动笔。唯有如此,星族自主党才会宽恕我。”
布托齐拉真正被激怒了,他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去找柏斯林?雷加,要他好好对付那个该杀的狂人!”
法莱恩头一转,语调冷漠:“省省吧,没有用的。雷加只能泛泛地安慰你几句,蕾吉纳还是照样干她的。”
“不会这样的,我相信柏斯林能够使蕾吉纳取消行动,他是星族自主党的领袖呀!”
冷凉之至地,法莱恩说:“如果那个格杀令的实际主使人,当真是柏斯林?雷加呢?”
布托齐拉全身一颤,随即坚决地猛力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法莱恩滔滔不绝地说着,像个雄辩的律师:“不要被你对他的好感所蒙蔽,布托齐拉。想想看,我如果真的被暗杀,大家会认为凶手是谁?当然是银河共同体!从前墨林就十分看我不顺眼,而我又在她尸骨未寒之时就胆大包天地写下这种反动言论。想想看,我敢打赌我的死亡一定会让银河共同体遭受强烈的舆论攻击,到时候是谁获利?当然是标榜自由、解放群众的星族自主党!醒醒吧,朋友,雷加可不像他的外表,他不只是一头漂亮迷人的纯净领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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