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形成的三角啊?你可是巧喻着我们两个的一体双频?叔叔。”
但丁的身前背后环绕着两抹箭头状的机灵光束。一者嫩粉色,另一者是千言万语也解惑不尽的深晖紫色。但丁不置可否,打了个细软的马虎眼。
“你们两啊,一个铃铃,一个当当,可不是左有幸福青鸟在握,右有快乐王子满怀?”
发讯的那道光线扁了一扁,像煞被措手不及地摸了一把头,带着自尊受损的青少年嗔怒。
“叔叔,你未免太小看咱们啦。谁说有了快乐就不吃味,尝过幸福就不想打野食?!光是咱们两个,就恨不得互通有无,溜到对方的骨子底受用看看喏!”
但丁好整以暇,乜了一眼高他三个玉石阶梯的帝女花王座。
“真是教养得方啊,大姊。”
被黑色镂花面纱遮住上半颜面的人儿,懒洋洋的呶起小嘴。足环一抬,哗啦啦响起铁骑银瓶之音。恭敬肃立于她身旁的两名亲卫赶忙上前,各自握着银柄棒槌,以无懈可击的技巧按摩起她的双脚。
“我还宁愿你巧言令色,口是心非哩,小弟。这样就是教养得法?真是愧煞我也。”
但丁吃吃笑着,巧语嫣然地随意应付。
“如果你这番自谦之词的目的是要钓我上钩,还是省点功夫吧,大姊。我对于任何真刀实鎗的皮肉调教兴趣缺缺,这八成是久病成良医,品酒家难以成为酒徒。”
妲波色儿的嘴一斜,轻声细气地数落他。
“哟,你这孩子可真是人生无趣!这也没兴致,那也提不起劲,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是交易双方的三角关系啊?”
但丁会意微笑,低眉敛睫。他举起茶杯,彷佛不沾口唾地优雅一啜。
“从前从前,有一只居住于绫罗牢笼的金钱豹。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受困,为何被形影绰约的世界包围。更重要的,他隐约感到不妙。总还有一个关键性的洞口还没有打通,某个穿梭于他与体外的他』的栓钮,尚待一只扭转乾坤手掌的开凿。
“有一夜,金钱豹从一个蒙昧凄楚的梦境醒转,赫然明白自己的存在。每一丝皮毛,每一瞬的肉身能量,每一抹折射到他眼曈的光晕,竟然都是某个不存在于此世界的书写者,眉眼宛然地思念他,工笔栩栩地琢磨他。蹭着柔软的稻草堆,金钱豹皱眉的同时无法不想起,啊,彼方的那个书写者,如今正在描述着我的皱眉!』。
“如此,金钱豹的身世顺着两个世界滑移,不可能通贯两个世界的美丽流域如同水上漂浮的婴儿摇蓝,危颤颤地沿岸航行。”
但丁缓缓起身,收敛起一身生人勿近的极地风光。每当他将要说完一个故事,总是善感,遥远,多情得近乎无情。
“于是,金钱豹的出生与死亡编成一束生血花瓣,只盛开于远古母星的大陆南端卖艺者眼底、豹射而出的刀花。那束花夺去了为金钱豹编纂身世的作者双眼。”
但丁走向以蛇头妆点把手的帝女花王座,对着轻轻点头的妲波色儿微一躬身。
“我只愿化身为那场栩栩然的梦境,帮你们打通那条光影如刀的河流。”
“你想要的,该不是作嫁的乐趣,而是身为猥亵第三者的醉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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