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明白,何以克罗采的预备动作唤起他的无名惊惧。
就算他从未观看过几乎绝版的太初虐术,也足以从奈雅拉索特身上散发的共有意念窥出端倪。
也只有如此,克罗才方能够一如她的宣称,从此居住于他的体内。
对于一个超神而言,那是难以想象的自贱,九重超次元也为之变天暴怒的自我暴殄。
除了一名曾经以神子』为别号的神经短路硫光亚神作过此举,从未有任何超生命位格无聊或狰狞到想出此等下策。
“离开我,把你的任何余渣都拿走,我不要!”
克罗采无视他的尖叫,径自向待命的奈雅拉索特招手。卢西弗甚至来不及中断自身的残余意念,她已经窜入雪豹猩红色的口舌。
以最无辜、最流线型的兽性,奈雅拉索特的指爪箝住卢西弗的双唇。
仿佛只是一个深入的法式接吻,奈雅拉索特将克罗采化身成的异种』植入他的无间地狱。
以失传的太古语汇而言,克罗采把自己转体为一枚粒子,借着奈雅拉索特在他身上开出的通道,在他的体内驻留。
“身为你最排斥的异己,我永远无法将你放入我的怀中。既然已经注定,此后我』将不再是你的他人,而是驻留过体内的幼芽。以往我是你最厌恶的事物,此后的我』是你无法断绝联结的存有!”
是了,终究她好歹懂得,什么是卢西弗的至深忌惮,什么是地狱也无法料理的恶梦。
正当奈雅拉索特连同那团胚胎一起淌入他的私我领域,卢西弗首度货真价实地明白,恐惧得接近断片的况味。
梵欧琳向来以一切可能的理由,避开位于妲旦姬闸口的浦莫勒别馆。
那幢墨色系的大理石建筑,将翅翼龙的等身标本高踞燕尾蝶状的屋顶,好不嚣张地将塔坦星的超生物遗骸当成自家的装饰品。
她收回视线,没奈何地长吸一口气。就连波尔嘉娣星系圣兽保育协会也没话说,谁都没有立场摘指欧尔沙?浦莫勒的豪华脾味。
毕竟,这可是小名丝刀』的翅翼龙族长的羽化遗念,将自己留在现世的皮囊献给此世最惦记珍爱的超感应念者。
或许,欧尔沙的情意只能与这样的太古超生物对等交换,除此之外,就连她的妹妹、六大世家的表亲,任谁都无法欢喜承受她明锐如刀俎一般的情念。
无怪乎她这么豁达,但又乖张得让人无法不惊慑艳羡。梵欧琳想起她不幸爱上欧尔沙的母亲,临死前浮现起的久违梦样笑容。
她真是一个孤寂得美不胜收的人哪,就连为我送终的念场也做得这么偏执。如你愿意与我共振,或许也就不会怪她了。』
不,母亲,我从来都不是怪她,也无法像那些众口铄金的谴责意见,几句话判给她一个永不翻身的极恶无情』名目。】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在记忆回流的交感念场,默然回答她濒死的母亲。
我只是,随时提防自己的栅栏完好无缺,不让欧尔沙过于动人的残戾心象把我牵拖过去。我禁受不起决堤的风景,正因为太绝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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