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
“梨香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凤姐听了一愣，思绪飞驰地道：“莫非因为蔷哥儿？”
“不不不！”宝玉连连摇头，“这事儿与蔷哥儿无关。”
“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蠲免遣发优伶一事。”
“为何突然提及这个？”
“没有留的必要，何必养着一帮闲人？”
“当初可是为了你大姐省亲。”
“以后大姐不会省亲，这事儿闹得还不够大吗？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况且这事儿只是外人看着热闹有体面，可受的苦唯有我们自己人心里清楚。”
凤姐深深叹了口气，她何曾不知省亲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花钱买罪受？且惹得人红眼以为皇室恩赐补贴了多少呢。
宝玉说的不正是这两点吗？
既然提及，凤姐便说道：“尽管她们如今不大学唱，也可留着使唤，教习们倒可以给银令其散去，老祖宗手里有这先例。”
“我看没必要，一来她们还小，二来学戏没干过其它活儿，况且她们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估计不大好使唤。”
凤姐点了点头，想着宝玉都千方百计要开恩放人，若留优伶确实勉为其难。
故而说道：“既然你有想法，说的也在理，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且有老祖宗先例，那我便去问问太太。”
“也好！”宝玉点头。
凤姐说道：“教习给银令其自便，其他孩子，有愿意回去的，就带信儿叫父母亲自领回，再给她们一些银子；倘若实在叫不上亲人，只怕有混账冒名领去又转卖了，岂不害了人家？那就暂且留下再议，这般回复你看怎样？”
不得不说凤姐思路清晰。
但宝玉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看也不必这么麻烦，教习给钱令其散去，其他孩子全部送往精武飞龙，如何？”
“精武飞龙？你是想让女孩子学武吗？”
“不行？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嘛。”
“如果她们愿意，我当然无话可说。”凤姐笑了笑，继而附在宝玉耳边轻声道，“只是把她们送到精武飞龙，与留在梨香院，不都是咱们出钱养吗？”
宝玉心领神会，摇头笑道：“很快就会不一样的，二嫂子信我。”
“看来你早已把她们的出路想好了。”
“其实只要给钱，能像招募男弟子一样招募女弟子，我这么做也是为大家方便，实在不愿意，那只有打发她们了。”
“好。”凤姐欣然同意。
“别的不敢说，我敢保证让她们留在精武飞龙，一定比留在梨香院唱戏强。”
“既是这样，那我帮你回复太太去，你自己搞定梨香院的那帮丫头。”
“多谢二嫂子！”
“谢我干嘛？且不说咱俩什么关系，你做这么多，不也是一直为贾府吗？”
说着，凤姐又将脸凑过来轻声道：“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你花那么多银子养着精武飞龙，到底意欲何为？”
“嘘！”宝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关于精武飞龙，我可连老祖宗都没告诉，二嫂子就不要老是提及。”
“好，算我多嘴。”
凤姐当即转身而去。
宝玉则一个人慢悠悠溜达至梨香院。
刚要进去，见贾蔷从里头出来。
“蔷哥儿！”宝玉叫了一声。
“哎呀，宝二爷怎么高抬贵脚来了？”
贾蔷忙屁颠屁颠迎着，躬身行礼，还以为有好事降临，毕竟刚为二爷通风报信，心里可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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