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念到此处,她情不自禁地停下来。
然后,又喃喃地重复念了一遍:“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
继而,又不禁摇头,感叹地道:“宝玉可真真把个菊花问得无言以对了。”
由此,又联想到自己,倘若自己作问菊诗,怕也是也要这样写。
这一句正恰似她自己内心的写照。
只是想不明白,犹如被追星捧月一般的宝玉,却为何也有如此感慨?“孤标傲世偕谁隐”这种话怎会出自宝玉之口?
李纨看完,不由得赞叹道:“这首诗要我说也堪称上乘之作,看来宝玉近来作诗水平高歌猛进,真是可喜可贺!”
这时袭人忍不住说道:“既得大奶奶这般评价,说明二爷这首诗应该不会差了。那奶奶、姑娘们赶紧酝酿酝酿,也作出几首好诗来,争取把二爷这诗比下去。”
“为什么要将你们二爷的诗比下去?”李纨诧异地笑问道,“他的诗作得好,你们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吗?”
袭人回道:“本是该为他高兴的,可大奶奶不知,二爷最近根本不读书写字,你们却夸他作诗作得好,这要是被他知道,往后指不定更不会瞄书本一眼了。”
李纨笑道:“哦,原来你是担心我们夸他,又让他的诗拔得头筹,那他更是把尾巴尖儿翘到天上去以后不读书了?”
“可不?”袭人笑道,“所以我才说,你们要作诗,要把二爷的诗比下去才行。”
黛玉摇了摇头,说道:“可这两首诗的水平的确不差,我们也很难以超越,袭人姐姐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
袭人叹了口气:“如果连林姑娘都这么说,那怕是真的难。”
黛玉又道:“我们姑且试试看吧。”
于是大家开始酝酿谋思,很快便有人落笔开始写了。
……
那边,宝玉去见贾琏后,凤姐与平儿便去了老太太那里。
经此一闹,凤姐不好意思再去藕香榭。
不过那一百两银子,她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准备待作完诗散与大家。
也好兑现自己的承诺,反正早给晚给都得给,不如这时候给了为宝玉助兴。
今儿毕竟是宝玉请客。
况且今天这事儿确实没给贾琏留脸,不问别个,她也清楚,肯定有人觉得她做得过分,平儿都当面这样说,更何况别人?
所以大方掏出逃不掉的一百两银子,也好让大家对她的评价没那么尖酸刻薄。
人嘛,不都是这样?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
拿了她的钱,对她多少客气一些。
到了贾母那里,见贾母正与薛姨妈、鸳鸯几个在玩牌儿。
“二奶奶来了?我让给你玩儿。”鸳鸯看见凤姐来,连忙起身。
贾母抬头直截了当地问道:“刚刚是不是与琏儿吵嘴了?”
“让老祖宗挂心了!”凤姐没有否认,满脸歉意地回道。
“两口子争争吵吵也属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合嘛,你不要往心里去,回头我让琏儿给你赔个不是。”
“让老祖宗费心了!”凤姐点点头,见贾母说得风轻云淡,心想老太太怕是不知道贾琏提剑要杀她,肯定是谁禀报老太太时,故意隐瞒一些事实往轻了说。
既然如此,凤姐也不想提及。
反正这事儿已经过去,贾琏是否诚心诚意给她赔礼道歉不是她在意的事儿。
……
贾琏郁闷地出了府,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心腹小厮兴儿安慰那鲍二媳妇去。
刚才宝玉说一大通,他就记住了那句提醒,连心中原本的疑问都忘了问。
可见内心还是喜欢那个女人。
交代嘱咐兴儿一些话,尤其让兴儿开导鲍二媳妇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自己则到外头喝花酒去了。
如今被凤姐闹这么一出,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作祟,想着都已经那样了,还顾忌什么?索性痛快地玩儿个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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