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山,瀑布内侧崖壁。
一名中年男子掠出幽暗的山洞,立在古老的栈道之上,激动的背负双手,极目远眺,视线却被飞泻而下的瀑布遮断。
他身着崭新的白袍,袍服胸口缀有一颗鲜艳的红色三芒星。
像起舞那样摊开手,白袍男子眼含一抹畅笑,舒展双臂,似想深情拥抱那道如帘的飞瀑。
“唦!”
一声轻吟过后,沉沉的杀气从天而降。
白袍男子的身形骤然僵住。
从山顶到幽潭,数百米高的瀑布,被一股雄浑而又无形的力量整段切下,然后像压棉花那样压平,最后轻轻摁入深潭之中。
在瀑布重新垂落之前,沐浴着倏然显现的斜阳,一名蓝袍老者疾速飞近栈道,悬停于空中。
浑身上下不染一滴水珠,那人的白发白须迎风高高荡起,一张枯树皮般的皱脸被飘飞的长须半掩,摄魂的威压随两道浑浊的目光直掠而下。
“你是火珏?一出关便换上了元师袍服,真够猴急的!不容易啊,火氏终于出了个天圣强者,尽管只是最末的一星元师,却也值得火氏敲锣打鼓好好庆祝一番了。
可遗憾的是,你投错了胎,谁曾想到,你跻入天圣殿堂之日,竟是自己的忌日!”
苍老的声音落下,蓝袍老者旋身背对栈道,目光对准重新垂落的飞瀑。
眉眼间兴奋的神色早已消尽,中年白袍男子讶异的看清老者的面容及其胸口那颗耀眼的五芒星之后,轻叹一声,垂下双臂,异常平静的道:
“看来,宫正署十年未现身的骆逸骆司祭要亲自出手了,嗯,在下的面子倒是不小。”
对方是一星元爵,实力高出他整整两个大阶,故而,所有的反抗都毫无意义。白袍中年男子低头以爱抚的目光徐徐扫视自己那身崭新的白袍,然后抬手至胸口,紧紧按住那颗三芒星。
“为什么?”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轰!
老者背身反手挥出一道蓝色能量光束,光束瞬间附体,如铁索一般牢牢缚住那名白袍中年男子,令其成了引颈就戮的“囚徒”。
苍老的声音再次落下:“只能怪你自己,少了你这根硬骨头,凭那几个当家的怂货,火氏只配做一摊烂泥!
谁叫你没事找事总与别人过不去呢,逞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神情转趋黯然,白袍男子目视老者后背,低声叹道:“如此说来,小旭······被人惦记上了?”
老者昂首不语,现场唯有瀑布声响彻耳际。
目光骤然发亮,白袍男子后退一步,靠在崖壁上,挣扎着扭转被光束缚住的右手,以手抵住崖壁。
撤尽几乎所有的护体元力,将还能调动的元力全部灌注于右臂,他咬着牙,奋力推移手掌,似要将五根手指深深插入冰冷的岩石之中。
“你二人快动手吧,老夫素有洁癖,不愿沾染半点血腥味!”蓝袍老者冲瀑布远侧沉声道。
一名黑袍秃顶元士与一名非常年轻的黑袍元士,几乎贴着瀑布外沿的水体掠来,双双飞纵至栈道之上。
两柄羲和剑早已高高扬起,剑体上,米色光波飞速流转。
“噗!”
“噗!”
能量光束崩解,剑光敛尽的那一刻,两道血箭分别自白袍男子的胸口、腹部喷出。
没有痛苦,没有惊愕,白袍男子低头盯着血染的白袍,用尽最后的气力叹道:“可惜了······这身新袍!”
“你们留在这里清理现场,老夫可不想被都正司那些如幽灵般四处出没的巡察发现。”
丢下此话,看都不看身后的栈道一眼,蓝袍老者径直飞掠而去。
······
圣源山山脚下,格蕾·萝丝挥手间,元力云团飞快映出一段文字:“骆逸罕见的抛头露面,出现在鱼山一带,此事虽显蹊跷,但都正司无权过问。
据悉火氏的火珏十日前已潜入鱼山,至今未出,应该是在那里闭关。你们仔细找找看,若发现火珏的行踪,速将其请回五氏盟元少院,本司正有事问他。”
发完信息,“呼!”的收起元力云团,她深望火旭一眼,欲言又止。
哗哗哗······
一名身着都正司官袍的男子手持一柄大号羲和元剑,驾驭白色光团低空飞来,不算太强的能量扰动荡起纷披的柳条,柳条起起伏伏,远远望去,原野上宛如翻起了一道道深绿色的波浪。
离得近了,熟练降落在地,那人颇为急切的冲格蕾·萝丝禀道:“司正大人,小半个时辰前,在翠山附近当值的巡察褚喾传出消息,他亲眼目睹五名来历不明的强者凌空飞越。
经与其他巡察和武道府、礼藩院远程核实,确认此五人并未受到府院的邀请,也不是都城本地人,那个时候都城所有天圣强者无一人前往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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