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古蔺·莽域断然道:“臣暗中调查过,他是个孤儿,什么背景也没有,平时在五氏盟不受铁龙和那个火氏代族长待见,除了偶尔去南宫少年竞斗馆与人竞斗,也从不与其他宗门的人交往,谁会指使他呀!
再说,他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当着格蕾·萝丝的面说出那番证词,却没有到处乱讲,说到底,这事到最后之所以闹得都城各宗门人尽皆知,还是因为太史葵秋嘴上没把门。”
“没人暗中撑腰,他哪来的胆子当众辱骂皇族少年?”皇后又问道。
“嗨,都是少年人争风吃醋给闹的!”古蔺·莽域小心斟酌措辞,笑道:“南宫措不是有个女儿么,人称‘绝代天姝’,昨天不知为何突然跑到竞斗台边,当众与火旭聊天,那分热络劲似乎······有点过了。
涵宇那孩子大概是受了······刺激,嘴上也······失了讲究······”
“不成器的东西,小小年纪,竟为一个女子与宗门少年争风吃醋,无端丢皇族的脸!”皇后的笑容终究是挂不住了,她侧过头,避开火旭的视线,斥道。
见皇后生恼,古蔺·莽域并未慌张,垂低脑袋,小声道:“臣暗中观察过火旭,倒不像个惹事的人,不过,谁要是把他惹急了,会必较······麻烦。
格蕾·萝丝非常担心,这小子手上好像握着一大堆玉牒,分散在寻常人很难知道的地方,其上的信息应该比那番证词详尽得多,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啊。
殿下不可不慎!”
皇后脸色阴晴不定,忽然扭头,那道标志性的温婉浅笑顷刻间浮上唇角。
“让他过来。”
“是。”古蔺·莽域朝火旭挥手。
快步走近祭坛,火旭礼道:“皇后殿下。宗正阁下。”
笑望火旭,眼前的少年倒是神态自若,皇后却没法淡定,他眉眼间的那分悠远、深邃,竟让她的心魂摇荡起来。
那是弱者仰视强者时才有的神识飘忽!
“昔日的火盟主无愧于国士称号,可本尊万万没想到,一代国士的侄儿,如今却在给帝国添乱。”压下心底的荡动,皇后一开口便给火旭施压。
火旭微蹙眉头,从容的道:“仅仅过去了十年,他留给后人的财富便被人掏光,如此不堪,火盟主哪配得上国士的殊荣!”
一抹惊异震散唇角浅笑,皇后忽然发觉,与这个锦袍少年打交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你应该知道,对五氏盟的家事,皇族管不了太多。”她堪堪稳住心神道。
移目看向时轴,火旭道:“是否是五氏盟的家事,殿下问问宫正署便清楚了。”
受到暗示似的,微微偏头,皇后略显锐利的目光直刺紫阳门一侧的时轴。
下一刻,城门内外两拨人尽在视线之内,让她看着心烦。
门内值守的是宫廷禁卫,由宗人府管辖;在门外当值的是宫正署缉捕,受礼藩院管辖,一道城门两套人马值守,她出趟紫阳门还得两头交代。
麻烦!
转过头来,皇后笑对火旭道:“你的诉求是为了追查火盟主遗产的去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火旭立马应道。
“这事吧······本尊吩咐下去,过些日子礼藩院自会有人与你接洽。”皇后徐徐道。
“但火氏······火盟主的族人以为,还是去宗人府说话方便些,宗人府最有资格代表皇族,这是皇族祖制规定好了的。”火旭委婉的道。
话音方落,古蔺·莽域的双眼立马亮了。
良心啊!这小子能做我的亲儿子,甚至······拿他当小兄弟也不是不可以!
坐了多年的冷板凳,头一次听见有人替宗人府鸣不平,古蔺·莽域难免有些激动甚至唏嘘,却也不便在皇后面前流露出来。
“在家等候消息吧,一个月后会有答复。但愿这期间你的表现别让本尊失望。”
丢下此话,皇后端出雍容华贵的仪态,步态优雅的朝紫阳门走去。
目送皇后与古蔺·莽域的身影消失在紫阳门内,火旭径直走向时轴。
空荡荡的广场上,只剩一名锦袍少年,此人正大大咧咧走向戒备森严的紫阳门,门内禁卫却无人喝止,门外缉捕也无人上前阻拦。
“哟,这不是尊敬的时宫正么。”在距时轴数丈远的地方驻足,火旭笑道,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透过铁栅栏,火旭瞥见甬道上的皇后、古蔺·莽域明显放缓了脚步,只怕下一刻便会驻足。
时轴的嘴角抖了抖,怒耸的眉峰很快就被拉平,他挺直脊背,一声不吭。
时轴不傻,从南宫少年竞斗馆回来的当天,他便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
皇后晾着他,根本不让他近身。
他的靠山,那位威风八面的正卿大人,此刻正在灵隐峰山脚下吹冷风,说是要替大帝陛下守关,一个多月不能打理政务。
长期坐冷板凳的宗正大人,眼下倒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
而那个曾被他恣意践踏的小人物,眼前的锦袍少年,就在方才,居然与尊贵的皇后殿下相谈甚欢。
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兆头!
干脆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沉默是金······
盯着时轴,火旭玩味的笑笑:哟,懂得隐忍了,不错,可惜这招没用!
他元力很弱,没有武器,毒舌便是他的武器。
寻常人乱摇毒舌那是取祸之道,但此时此刻,火旭的毒舌足以击垮一名三星元爵,事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对此深信不疑。
“数日前,时宫正当着一大帮宗门强者和元少的面,公然阻止我遵循《羲和帝国天圣条例向九级元少发起挑战,却强令我依照火氏旧例远赴落霞山脉,令人想不通啊,原来偌大的宫城竟是时宫正在当家,没大帝陛下什么事。”
火旭侃侃而谈,寥寥数语,却是字字诛心!
甬道上的皇后已然驻足,怒意瞬间爬满眼角眉梢。
“时宫正的确有个当家人的样子,可不像大帝陛下那样专情,时宫正都把后宫开到了外郡,百余房姬妾,都有地可查。时宫正还极力鼓吹恢复帝王后宫古制,蛊惑大帝陛下······”
时轴脸色铁青,差点咬断牙根。
那些缉捕垂着脑袋,暗中却竖直了耳朵。
而栅栏内的禁卫没什么顾忌,一个个不顾仪表,侧着脑袋听得入神。
“姬妾成群,时宫正仍不满足,他很擅长给部属戴绿帽,送出的绿帽应该不下于三十顶吧?不过,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宫正署有不少能干人,也争相给时宫正送绿帽,时宫正头顶绿油油一片草原,相当壮观!”
火旭继续往火堆上扔柴。
时轴脸上肌肉一阵狂颤,眉头如波浪般荡漾。一盆臭水浇在头上,他即便不当初吐血而亡,也会社死!
那些缉捕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看向时轴。
眼角余光掠向甬道上的皇后,火旭扯开嗓门道:“就是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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