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圣超想想也是,就随两人前行。走不多远一处洼地上修建了好多简陋的木屋,木屋有大有小挤在一起,道路狭窄泥泞也是难行。在宽窄不一的小巷中穿行,有的小巷宽约尺许,只能侧身才能通过。冉登甲在一座木屋前停下,取出钥匙开了门请古圣超进去。
木屋不大,分上下两层,旁边有梯子可以爬到楼上,下层阴暗,只放了一张小床,还有简单的灶具和桌椅。女子先上楼换了衣裙,又给古圣超找了身干净衣袍让他上去更换。古圣超爬木梯上去把衣服换好,楼上窗外有竹竿正好可以晾晒,就把自己潮湿的衣服挂了上去。
他在四王谷时不需要银子,此刻把衣兜里的东西放下发现银两所剩无几,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多带些银子出来可以救济一下他们。
楼上没有床,只有几件破旧的木箱放在墙角,但是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尘土。古圣超下去却不见女子,冉登甲回复是买酒去了。
两人闲聊,古圣超这才得知女子叫江婉,他正好奇两人同为一族,怎么会是两个姓,冉登甲看出古圣超疑虑,“我本是西冷国一猎户,自幼没有父母,前几年不小心从山崖上坠落性命垂危,幸好江婉父亲带领族人路过救了我,正巧他们也需要会些功夫的做帮手,这才收留了我。”
古圣超点头明白,他瞅了瞅屋内摆设,好奇道:“这里只有一张小床,莫非大哥和她已经成亲,我要叫她大嫂了?”
冉登甲紧张地望向窗外,低声道:“公子取笑我了,我出身卑微哪敢有此念头,平日我睡在楼下,江婉姑娘在楼上居住,她都是直接把被褥铺在地板上。我买了床本来就是给她用的,她坚持要放在下面,说是楼下潮湿直接睡在地上容易得风寒,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古圣超看出他们生活的窘迫,又不便多问,好在冉登甲并不避讳主动讲了起来,古圣超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他们离开大武王朝京城,在江婉亲叔叔带领下一路顺利进入西冷国,按照其他族人的建议,原来是要回到祖籍地再做打算。来到这里后,恰巧西冷国云起宫一个教头的家眷牵头开了家商会,专门从事西冷国和大武王朝之间的生意。江婉亲叔叔就提议入股一起来做,他们常年就是做贸易轻车熟路应该顺手,众人便答应下来。
原来他们在大武王朝时都是江婉父亲作为族长张罗生意上的事情,每年分红公平公正,按照出钱和出力的多少分到各户,众人从来没有意见。江婉亲叔叔接任后,众人顺理成章认为还和原先一样,等着最后分红便可,所以谁也没有异议,对入股的具体事宜都不上心。即便有人担心想要参与,江婉叔叔不发话,别人也不好插手。
最后商会是五家合伙成立,教头家眷占四成,江婉族人占一成半,还有一家也是一成半,另外两家一个两成,一个一成。为了公允特意请县令作证,五家各自派了代表来签字画押,江婉族人当然是她的亲叔叔独当一面亲自出马。
刚开始大家都兴高采烈,为以后生活有了着落感到高兴,时间稍长却发觉异常,好像商会和众人没有关系,和江婉叔叔询问也是推脱。众人来到商会查询才发现,他们入股不是以族人的名义,而是以江婉亲叔叔江凡征个人名义入股。也就是说众人辛苦到最后,为江凡征做了嫁衣,商会的分红只给他一人。
众人愤愤不平找江凡征辨理,竟被他雇人打了出去。众人气不过去县衙告状,县令估计是收受了江凡征的银子偏袒他,反把告状的几人打了个半死,说当时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就是证据,商会入股的所有权就该是江凡征一人所有,就此结案。
就这样,族人所有辛劳全部化作乌有,最可怜的就是江婉了,作为族长唯一骨肉被亲叔叔无情抛弃。树倒猢狲散,众人告状无门也就各自寻找出路,无人再关心江婉的死活。冉登甲惦念族长对他的恩情,唯恐江婉悲伤之余想不开,就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为了生存,冉登甲暂时在河边码头做苦力维持两人的开销。
冉登甲苦闷道:“我对婉妹一片赤诚真心,她也知道我是喜欢他,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回避我,今天竟然跳河寻死。女孩子的心啊,真的琢磨不透。”
古圣超开导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江婉姑娘也是喜欢你的,她只是怕拖累你,这才想一死了之,一来自己得到解脱,二来也不再连累你,让你更好的生活。”
“怎么可能?”冉登甲不相信。
古圣超指着小床解释道:“江婉姑娘怕你受潮不肯睡在床上,把床让给了你,不正是说明这个问题了吗?”
冉登甲不置可否,他再次不安地望向窗外,担心道:“婉妹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发生意外,不行,我得出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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