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扰得她睡不踏实。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古圣超睁眼,董娥不在身边,有两人的鼾声仍在持续,看样子非要争个高下不可。
走出帐篷,董娥正跟着吕守文在练习拳法。
见到古圣超出来,吕守文也是苦笑:“你这个妹子原来是个武痴,见我练功,非要央求我教她,只好教了她一套如意拳。这才练了几遍,便有模有样。”
董娥见义兄出来,又练了一遍,跑过来抓住古圣超胳膊问:“哥,你看我练得如何?”
“好,比我教的强。”
吕守文听出是在恭维他,哈哈大笑着离开。
不远处的贾奇也在练功,古圣超走过去问他:“‘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可否醒来,我忘了他们睡在哪里?”
“他们早就骑马离开了,我送了他们一袋水囊,咱们也剩下不多,没敢多给。”贾奇生怕古圣超生气,不敢大声。
看到古圣超好像对这些并不在意,贾奇也就放心。
“咱们还有几天才能找到有补给的地方?”
队伍当中唯一的向导便是董娥,古圣超询问。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董娥抬起头道:“一人一骑的话,快马还需三天,”
整理好所有辎重,简单吃了饭队伍便开拔。
一路疾行,每晚也不敢多睡,生怕路上再遇风暴。
到了第三日晌午,人困马乏,食物已经分完,水囊也都空空如也。
今天还能坚持,明日仍然困在大漠的话,队伍当中必定出现伤亡情况。
胯下坐骑早就疲惫不堪,不是鞭子催促根本不愿前行。
勉强坚持到午后,马儿连日未得青草,大漠中偶尔才能一遇的几根杂草塞牙缝都不够。
掺杂了豆料、燕麦的精饲料在风暴摧残下所剩无几,也早就吃光,一个个无精打采、不堪重负的样子让人心疼。
吕守文见无法前行,正要下令就地修整,所有的马儿像是感应到什么,四个蹄子不停踏来踏去,高亢地嘶鸣着,互相在传递着属于它们的讯息。
片刻后,马儿不用主人催促,全部奋力向前奔去。
无垠的荒漠,马匹比什么都重要,一旦力竭死去或是受伤,单凭人的两条腿无法走出这里。
吕守文想要勒马停下,让坐骑安心歇息,怎奈马儿压根不听他的命令,一门心思朝前冲去。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董娥却是兴奋,高声喊道:“就要走出大漠了,马儿肯定是嗅到了草原上青草气息,我们有救了。”
大家将信将疑,任由坐骑狂奔。
行不多时,原先零星生长的青草逐渐密集。
一阵清爽的气息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绕过前方一道低矮山梁,广袤无垠的草原出现在大家眼前。
想比寸草不生的大漠,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地显得生机盎然,人们方才郁结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
一条舒缓的河流蜿蜒曲折在草场上静静流淌,一群又一群的牛羊漫步在齐腰高的草丛中悠闲地吃着草。
远方的牧人在一片碧绿湖水边放声歌唱,歌声悠扬像是眼前迤逦的河水一样绵长。
放眼望去,极远处的尽头,蓝天和碧草交映在一起,天际间已经融为一体。
使团队伍全部进入草原,马儿便不肯多行一步,就近低下头啃食着鲜嫩的青草。
人们也都筋疲力尽,没有力气下马,索性从马背上滚落。反正草甸厚实,摔上去也安然无恙。
躺在松软草地上,望着湛蓝晴空,感觉是无比的惬意。
上百人的队伍出现在草原,牧人们警觉起来,一人纵马来到他们近前问话。
牧人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懂。
使团中跟随了译语师,因为疲劳过度,此刻躺在草甸上鼾声如雷,怎么也叫不醒。
那牧人见他们听不明白,突然开口道:“你们是中原人吗?来我们北胡有何贵干?”
众人惊喜,这人原来会说中原官话。
古圣超也和大家一样,躺在草丛里闭了眼不愿起来,听这人声音仿佛熟悉,便爬起来仔细打量对方。
“莫巴图兄弟,是你吗?”有些不确定,看着有点像。
当日大武王朝老太监温哲请来北胡高手鲜于铁帮忙,古圣超假装醉酒去寻找他们闹事,曾经和莫巴图交过手,有些印象。
那人恍惚了片刻,终于认出是谁。
也难怪,他们这一路风餐露宿,尤其是后来这三天,水比命都珍贵,谁都不能洗漱,脸上污垢黑乎乎的。
“是你,我的好兄弟。”
莫巴图上前和古圣超来了个热情的熊抱,热情过度力气没有控制好,险些把古圣超小腰勒断。
得知他们是出使北胡的使团,莫巴图殷勤款待。
牧人们赶来牛羊供大家宰杀食用,顺便帮他们灌满了水囊,送给众人几壶酒,教大家怎样用干燥的牛粪烧火做饭。
刚开始好多人有些抵触,怕这样烧烤出的肉味道有异。
等到火焰腾起,牛肉和羊肉烧烤出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个都饥饿难耐,哪里顾得上这些,围拢上来大快朵颐。
说来奇怪,干牛粪并没有异味,烤出的肉质松软鲜嫩,反而味道更浓。
莫巴图将周边几名牧人招呼过来,拿来更多的美酒,陪着使团众人大吃大喝,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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