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事在常曦不悦地看向他时,不禁额冒冷汗,他忙朝身边跟着的小厮低吼道,“还不赶紧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厮不敢耽搁,忙飞奔过去看看是啥情况。
院子里的一群女人们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朝外看去,随后就是窃窃私语声,讨论着这是要出什么大事?
俩里正却是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担忧,不会是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却被他们拦着不让跟进来的桂花婶在闹事吧?
“她没这么大胆子吧?”方里正不确定地道。
年轻一点的李里正却是蹙紧眉头,心里已经开始打腹稿了,若是桂花婶惹出事端来,他们到时候该如何辩解才能让上面的女东家不震怒,就怕这好事黄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正在这时,那出去查看情况的小厮却押着个农妇进来,那农妇看着怯生生的,但还是挺直脊梁走了进来,对于双手被人押在身后,她也没有过多的挣扎。
妇人略微怪异的表现,让常曦感兴趣地眯了眯眸子,这是什么情况?
可俩里正和一大群前来面试的女人却是瞪大了眼睛,立即有人认出农妇来,“这不是桂花婶吗?”
桂花婶?
常曦这才又多看了这被押到她面前的农妇,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年龄约莫在三十岁左右,但也不确定,毕竟现在村子里的女人因为生活的贫苦,大多都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
比起今天前来面试的大部分妇人,她的衣着并不算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干净的,就连头发也看得出来昨天有洗过,此时被人押着发髻略有些松散,但看得出来收拾得还是十分利索的,然后目光再落到她的脚下,一双很旧的黑色布鞋上面打满了补丁,但是,除了沾了些泥土灰尘外,鞋面其他的部分也是十分干净的。
“先松开她的手。”
听到她的吩咐,那小厮忙看了眼金管事,金管事却瞪了他一眼,这个不通气的,没听到常娘子吩咐吗?
虽然解九爷这两晚都没有宿在常氏的屋子里,看似不关心,但其实他知道,解九爷身边的人都注视着常氏的一举一动,这不是在意,那什么是在意?
别管人家是不是典妻,只要主子在意了,那这个女人就是有价值的,值得他巴结,若是能通过她回到府里侍候,那也比在别院里待着要强。
那小厮这才赶紧松开了女人的手。
常曦这才看到她的手,指甲剪得很短,呈半圆型,虽然色泽并不红润,但还算是干净的一双手,这个时代吃不饱的人自然没有多少健康的肤色,这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通过这些小细节,就让她发现了这个女人还是挺符合她之前提出的条件的,只是为什么她没有在俩里正推荐的人选之列呢?
这点她还是挺奇怪的。
“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桂花婶并不敢直视常曦,做出硬闯的举动已经够让她难堪了,但是一想到家里饿得直叫唤的俩娃儿,她就不得不鼓起勇气半抬头飞快看了眼常曦,然后又低头道,“村里人唤我桂花婶,我听说这里请厨娘,我……我是来报名的,我做菜很麻利的,肯定不会偷懒,贵人若不信,我可以发誓……”说到后面,不由得急切了起来,也敢抬头看向常曦,向她表达她太需要这份工作的急切心情。
常曦一看就知道这个叫桂花婶的女人是被逼上了绝境,而且显然她被村子里其他的人孤立了,这才会鼓起勇气来给自己寻一条出路。
方里正忙道,“这桂花婶不能请的,她是克夫命,谁靠近谁倒霉,所以不是我们不给她报名,而是这是个不祥人。”
“就是啊,她这人……”
随后一大堆女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接
近桂花婶就会倒霉的事情,有些简直离谱得让常曦都想发笑,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什么克夫命,她从来不信命格这一套歪理邪说,比起这些,人心更险恶。
当然她不这么认为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当事人是如何想的,于是在一群女人说得差不多之时,她举手示意她们消停下来,直接看向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桂花婶,“你也认为你自己是克夫命不祥人吗?”
如果这桂花婶也认为自己是不祥人,那她是不会给她机会的,她需要的是能创造价值的人,而不是来做慈善的。
当她没钱没人脉之时,哪来的资格做慈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才是常态。
桂花婶握紧拳头,她想到两任丈夫,一任是上山打猎时被野兽咬死了,一任是到城里扛大包时不小心掉到海里淹死了,这都是意外,能怪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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