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管事焦急地在外等候,看到小太监出来通传,这才心定了些许,整了整衣冠,他随着小太监往里屋走去,一进去,就看到司公公歪靠在罗汉床上的软垫上,手里把玩的正是自己用做叩门砖的那半块玉佩。
见此,他忙上前给司公公见礼,身处下位他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感叹人各有命,他没有人家命好,能认司礼监掌印太监蒋星这样的干爹。
司公公忙起身扶他起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确实在这张脸上找到几分故人的影子,于是热情地笑道,“这一路走来见天的见面,你怎不支一声?平白错过了这么些日子。”
杜管事其实拿出这半块玉佩的时候也是心有忐忑的,毕竟当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谁知道人家认不认?万一不认呢,他岂不是自取其辱了?就是想得多了,方才耽搁了,好在这结果不赖。
“在下想着这平白无事的也不好打扰公公,只是这次真遇到了难事,还请公公救我一救。”说完,立即又拱了拱手。
司公公忙还了一礼,叹息一声,“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当日我在茧房时若不是得你的照顾,估计也活不到今天,如今你遇到难处,我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相帮。”
他乃罪臣之后,当时被判处以宫刑,受刑那日的痛楚不堪回首,当时在茧房当差的杜管事,曾给他送过吃食,他以仅剩的半块玉佩相赠,表示日后必定报答。
后来侥幸活了下来,在宫里当小太监时也是屡受欺负,直到遇上了干爹蒋星,他这才时来运转,只是没想到杜管事居然在千荣长公主府当差。
杜管事一脸的感动,遂也不隐瞒,把自己得罪了常曦的事情全盘托出,“如今大爷说要遣我回京,我若这般回去,日后估计再无前程,还请公公帮我一帮,为我与那常氏讲和,我若能留下必报公公今日之恩。”
他思来想后,想要留下或许得那可恶的常氏点头才行,大爷那边说了不算,他算是看明白了,大爷就是围着这常氏转的一条狗,所以他暗地里已经写信回去给长公主,万万不能让大爷被一个小寡妇给迷魂了头。
就常氏那样的出身,给大爷当通房丫头都不配,更遑论是明媒正娶?不过被恋爱冲昏头的男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大爷现在就是那利令智昏的人。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给司公公知道的,虽然他早年有恩于司公公,但两人的交情没到那份上,交浅言深是大忌。
司公公其实也不想知道太多杜管事的私事,尤其是长公主府的私密事,虽然皇城里人人都说长公主是个老好人,对谁都和气,但他接触过长公主,真没觉得长公主就是上老好人,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不过这些心底话他连干爹蒋星都没有透露过。
杜管事所求之事,其实于他而言并不难,他与常曦有一面之缘,找个借口就能过去找她,相信自己的面子她还是会买的,不过他做事谨慎惯了,打包票的话是从来都不说的。
于是他微皱眉道,“我与常娘子倒是见过,这个娘子能混出头来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样吧,我试试跟她提这事,至于她应不应,就非我人力可为之事,”看杜管事脸色有些难看,他为难地道,“常娘子这次得了这道圣旨,算是在御前挂了个号,陛下日后兴许会问到她,所以有些事不可做得太过,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话等于是在点醒杜管事,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这次帮了杜管事的忙,这恩情也就一笔勾消了。
杜管事哪也强求,只能一个劲地表示明白了,然后与司公公叙了一会儿旧,就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司公公亲自送他出去到大门口,给了最高的礼遇。
而此时的常曦正在别院与解晋通气,“那个杜
管事我打都打了,也没想过要后悔,长公主那需要我写封信去解释一下吗?”
毕竟是解晋为她与长公主牵的线,纵使瞧不上杜管事,她也没想让解晋在中间难为,长公主毕竟是权贵,这个头该低还是要低的,在她还没有成为牛b哄哄的人物之前,低调点没错。
解晋道,“既然不后悔,那就无须解释了。”
“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既然那什么杜管事如此不识趣,那就哪里来滚回哪里去,长公主另派一个识趣的来便可。”
解晋这番话正中常曦的下怀,正好她也不太想接触长荣长公主,与天家打交道费的心神比做生意赚钱还要多,而且说话做事都得极小心,不然一句不对惹怒了对方,那很可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解晋会这么说,估计他背后已经给长公主去信了,也罢,就当欠了他一个人情,反正债多不愁,再说她也没那么矫情非要逞能,她这人一向很识时务。
“这敢情好,不过我也有心理准备,如果这人不过份,我容下他又有何难?”她非常豁达的摊了摊手。
“你倒是想得通透。”解晋看了她飞扬的眉眼一眼,其实他就喜欢看她这样,再大的困难在她眼里都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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