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管事看到展信要说话,忙制止,“好了,我跟他说两句,你先去侍候大爷,别让大爷与长公主母子俩生份了,不然就是我们这些下人的不是。”
展信是不惧杜管事的,但杜管事这话说得在理,他也不好反驳,遂朝杜管事抱了抱拳,“那就有劳杜管事了,爷的话还是要听的。”
“我知道。”杜管事应声道。
展信这才转身折返回去,也打算趁机好好劝劝原皓,赐婚圣旨已下,这桩婚事就无可转寰了,人既然来了还是要好好地接待的。
没了展信在一旁,杜管事这才仔细问了送信人,方才知道了长公主自作主张给原皓定下亲事的事,他的眼睛眨了眨,看来自己之前送回去的秘信起了作用。
“长公主还有说什么没有?譬如关于那个常娘子的?”
送信人摇了摇头,“长公主没提过什么常娘子,只是让大爷好生对待韩家姑娘,最好培养出感情来,来年就回京办婚礼。”顿了顿,“哦,对了,长公主还吩咐大爷要把身边的女人给清理干净……”
杜管事原本都有几分失望了,但在听到后面那一截话的时候,眼里精光闪了闪,然后乘机问了个详细。
直到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完了之后,他这才意犹未尽地送走这送信人,当然他也趁机跟送信人说了常曦好些坏话,让他把这话带回去给长公主。
送信人听得眼睛眨了眨,有了这一番话垫底,他回去后如何回复心中已有腹稿,遂对杜管事颇为感激。
展信此时还在努力说服原皓接受与韩咏珠的婚事,毕竟人都来了,再赶人回去也不妥,还不如接受了事。
原皓心情郁闷地喝了口闷酒,“你到悦来客栈定间天字号院子给韩咏珠住,男未婚女未嫁的同住一府不合适,我这也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
冠冕堂皇的话,就连展信也不能说不好,但是,“会不会委屈了韩家姑娘?”
人家不顾礼法就这样来了,却遭到这样的对待,这让韩咏珠的脸往哪儿摆?
“有什么好委屈的?她来这一趟本就不合礼法,还好意思委屈?”原皓把不满全发泄在这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身上,对于对方大胆追爱的举动嗤之以鼻。
展信这下无法,只好应声去安排。
韩咏珠一行人经过宜阳城郊外的村子时,看到一片繁华,不禁都看呆了,“虽然听说宜阳城颇为繁华,但这还没进内城,怎么就如此热闹?”
这话陶嬷嬷答不上来,她哪里知道为什么热闹?这跟她记忆里的宜阳城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当年被卖时她年纪还小,对故乡的记忆早已淡去,如今重回故土,内心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思绪正在发散之际,听到身边的姑娘指着一处人进人出的庞大建筑惊道,“嬷嬷,那是什么?”
陶嬷嬷好奇地看过去,这山谷里面的建筑,只看露出来的一角就知道里面肯定不小,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的住宅,因为这样是违制的,一般人是不敢建的。
“老奴也不知……”
“这是茶砖工坊。”有路人经过,听到主仆俩的对话,笑着回了一句。
陶嬷嬷定晴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女子,看穿着不像乡下人,但也不太像城里人,不过这个女人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精神面貌,与别处郊外农女们凄苦的表情相比,这人的笑容很是灿烂。
这么一说,韩咏珠知道了,因为她出京时,京城开始流行一种叫茶砖的东西,她还喝过这种茶,口感很是不错,这下再看茶砖工坊,眼里就有了赞叹,“就是做我们喝的那个茶砖?”
“是的。”女子笑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还得要去上班呢。”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里面也招收女子做工?”
看到马车里一副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女子很是爽朗地笑道,“正是呢,我们附近村子里的人全都在茶砖工坊做工,如今也招收了不少城里人,这多亏了常娘子呢,给我们女子也有赚钱的机会。”
常娘子?
韩咏珠砸摸了一下这几个字,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竟对此产生了几分兴趣。
“你能给我说说常娘子……”
话音还没落,她就看到茶砖工坊有几个女子骑着马出来,为首的是个穿着改良骑马服的年轻女子,看到她的人都会笑着跟她问好,她也含笑地一一回应,甚至还会让马儿停下来跟人攀谈几句。
这个女子很是耀眼,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只是真正让她震惊的并不是对方骑马的悠然自得,也不是她与人攀谈时的和善,更不是一旁女子说起她是的神采飞扬,而是对方那张脸,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竟是如此熟悉。
“嬷嬷,你看看那个常娘子是不是很像……”
她正转头想与陶嬷嬷说话,结果看到陶嬷嬷看着那常娘子似见到鬼一般,身体更是下意识地在打颤,这把她给吓到了。
“嬷嬷,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好一会儿,陶嬷嬷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家姑娘眼里的担忧,她忙掩下眼里的慌乱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冷,姑娘无须担心……”
此时的常曦正皱眉看向马车里的主仆俩,从那车窗口看进去,看不清马车里的人的脸,但她确实感觉到这里面有股视线一直在盯着她看,如果是普通的视线,她自然不会多理,但这人的视线给她的感觉颇为复杂,似乎包含了一股敌意。
陶嬷嬷正与韩咏珠说话,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那张自个儿不愿意看到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眼里瞬间满是防备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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