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
韩咏珠握着画纸的手瞬间收紧,此时她的心里涌过万千思绪,自己及笄那年在宴会一见钟情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哪怕是一见就让她好感丛生的常娘子也不行。
深呼吸后,她忍下把这张画撕成碎片的冲动,慢慢地将画给放回了原位,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踱到罗汉床坐下,“怎么不茶?”
怔愣的展信其实早已在心里编好了说辞,来应对未来女主子的质问,但这未来女主子居然一个字也不问,这一反常态的样子,让他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小心地侍候她。
韩咏珠喝着没有滋味的茶水,目光却是看向窗外,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她不能让心人更讨厌她,所以处理这事一定不能急躁,对,不能急。
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后,她眉间稍稍疏展,问起了展信关于原皓日常生活的点滴,展信小心地一一回答,半点也不敢多说,就怕她问起常娘子的事情。
“你别紧张,我相信原大哥不是胡来的人。”
只是展信看这未来女主子的笑容,怎么那么渗人啊?
原皓没有借口在别院多待,很快就回了城中的府邸,刚一进门,就听到管家悄声说韩咏珠来了,他的眉头皱了皱,对这所谓的未婚妻更为反感。
“让她回去。”他转身又往外走,实在不想跟她打照面。
“原大哥。”韩咏珠突然从回廊的一角走过来,看他又要走,忙出声唤住。
原皓转头看她时,一脸的冷漠,“你怎么来了?”
韩咏珠似看不到一般笑得极甜美,“来了宜阳好些日子了,想来看看原大哥,原大哥就这么不欢迎我吗?”最后,眼圈不禁红了红。
原皓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这下眉头皱得更紧,“你不在京城待着,跑来宜阳做甚?这千迢里路的受个罪做甚?”
“因为我想见原大哥啊。”韩咏珠热烈地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原皓从没有一刻如此同意这句话,叹息一声后道,“你不该来,像我这样的鳏夫,哪里值得你这样的贵女追逐?”
“值得的,在我的心里,原大哥是这世最好的男子,没有之一。”韩咏珠急切地道。
她想让他知道她的感情是真挚的,是不掺一丝杂质的,并不因为他是长公主之子她才会倾心,她爱的是他的人。
原皓一如既往地跟韩咏珠无法说到一块,看了看天色,“夜黑了,我让展信送你回客栈,好生休息俩天就回京吧,正好能赶过年……”
“原大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除非是我们要回京正式拜堂成亲。”
看着韩咏珠一脸固执的样子,原皓知道跟她是无法沟通的,一如他那死去的前妻,她们都只要她们觉得的,不要他觉得的,这样的感情最是令人窒息,可惜她们都不懂。
“展信,送韩姑娘回去。”
他朝身边的长随喝令一声,然后抬脚就往府里去,不想在这廊下跟她鸡同鸭讲。
“原大哥,我明儿再来看你。”韩咏珠忍下这份屈辱,哪怕他背对她,她也依旧笑着福了福,这才往府外走去,坐进展信备好的轿子。
回到悦来客栈,陶嬷嬷果然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在打转,看到她由展信送回来,松一口气之余,又想狠狠地骂一顿自家姑娘,怎能如此不要脸面?
自古倒贴的姑娘都没有好下场,她怎么就不懂?
谢过展信,她这才扶着韩咏珠往屋里去,“姑娘怎么不给老奴留个口信,就私自到原大人的府……”
“嬷嬷,你僭越了。”韩咏珠甩开她的手冷着脸道,“我娘只是让我听你的规劝,不是让你来为我拿主意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这么一怼,陶嬷嬷无言以对,最后前道一句,“我都是为了姑娘好……”
韩咏珠突然端起桌的茶水就朝陶嬷嬷的脸泼去,“我看嬷嬷是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是威武侯府的嫡姑娘,轮不到你来为我好。”
陶嬷嬷是魏氏的陪嫁嬷嬷,在威武侯府里一向受人尊崇,就连魏氏也没给她脸色看过,哪知居然会被这小主子当面泼了一碗茶,屈辱难堪的心情盈满心间,最后又一一褪去。
“姑娘息怒,老奴下回会改进。”
“最好如此。”
韩咏珠其实在泼那碗茶水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她得给脸面的,可是泼都泼了,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再说陶嬷嬷再体面那也是下人,她身为主子没有必要内疚,因此那点子后悔也就烟消云散了。
惟有陶嬷嬷侍候韩咏珠睡下后,看到她进入梦乡睡得香甜,她却满脸苦涩地走到屋外品尝这一杯苦酒。
这杯苦酒是她酿的,那就只能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什么好不平和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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