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常曦不吃他这一套,“你知道我工作有多忙,能挤给你的时间有限,有话就快说,莫要浪费了彼此的时间。”
这态度瞬间激怒了常大斗,顿时大骂,“白眼狼,不孝女,我今儿个就打死你……”
气过头的他直接脱下脚上的鞋就要去打常曦,常曦冷笑地看着他那可笑的举动,虎妞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正在这时,李氏却是冲上前一把拉住常大斗的手,急切地道,“他爹,你这是做甚?跟三娥有话好好说,父女俩又没有隔夜仇,喊打喊杀的做甚?”眼睛却是朝那外地来的行脚商努了努,示意老头子要冷静,想想这次来的目的。
常大斗这才记起来意,借着老婆子的台阶就下了,讪讪地又重新穿起那只鞋。
李氏看到事态平息了下来,忙跟常曦道,“你爹就这脾气,你别跟他计较,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倒是一旁那外地来的行脚商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常曦道,“这是你们俩的女儿?”
因为常大斗和李氏夫妻俩长得都不出色,见过的常二娥也长得差强人意,所以他一直以为那常三娥肯定长得也差不多,只是好处已经落袋了,这个死猫他得啃。
可现在见到真人,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这个女人实在美得不可方物,将来抱在怀里一亲芳泽,叫他死了也愿意。
“指什么指?”虎妞板着张脸瞪向那外地来的行脚商。
那外地来的行脚商忙收起自己的手指,立即做出一副有礼的样子来,“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刚刚见笑了,还请娘子宽宥则个。”
按常礼来说得起身回个礼才像样,可常曦对这人实在没有半分好感,再说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她回礼,于是坐在原位似笑非笑地道,“你谁啊?”
这问话把这外地来的行脚商给问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拿眼看向常大斗和李氏,示意他们赶紧说话给他正名身份。
常大斗一想到二百两的聘礼,忙收敛了一下刚才那箭拨弩张的态度,清了清喉咙,他试图装出个慈祥的老父亲样,“三娥啊,你看你守寡都守了快大半年了,也该考虑一下这后半生的幸福,我跟你娘那是忧得饭都吃不饱,觉也睡不好,为此都瘦了好些……”
“可我看你俩都白胖了不少。”常曦戳心地道。
在常二娥家住着,有女儿女婿侍候着,日子那叫一个美,这白胖是必然的。
常大斗下意识地瞪了眼常曦,不过想到那二百两,又赶紧把那一副姿态收起来,“三娥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爹娘真的很担心你后半生没着落,这不,特意给你招了个夫婿,你看这夫婿,有模样有身家,肯定不会辱没了你……”
这外地来的行脚商特意挺直胸膛,像只开屏的孔雀般看向常曦。
常曦却是看都不看他,而是直接道,“谁答应的婚事谁嫁过去,反正我不嫁。”
“你个不孝女,这由不得你,我是你爹,我说了算,这天下的婚事,例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说到这里,常大斗方才想起为了省钱,他们连媒人的环节都省了,所以哪来的媒妁之言?顿时尴尬地把这话给囫囵过去,“总之,你的婚事我就能做主。”
“对啊,三娥,我跟你爹是真心为你好,这次挑的女婿比许大郎那个死鬼强多了,肯定不会再让你守寡,为娘还能害你不成?”
常曦冷笑道,“那可难说?谁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谁应的婚事就谁嫁,跟我没关系。”
那外地来的行脚商看这形势不对,皱眉道,“你们这是想耍赖啊?你们可收了我二百两聘礼,若婚事不成,你们赶紧把我的钱还来。”
李氏见状,忙劝道,“女婿,别急,三娥一时脾气犟,我们再劝劝她便可。”赶忙转头看向常曦,“三娥啊,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若你不改嫁,将来死了就成了那无主孤坟,连个香火都没得……”
“我成不成无主孤魂,就不劳你老来操心了。”常曦对李氏这套骗骗无知妇孺的话嗤之以鼻。
常大斗看常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气得跳了起来,“不孝女,爹娘好生好气地跟你说,你不应还要这般说话,眼里可有我们父母的存在?”然后又朝后面武老三等保安队的人大声嚷道,“看到了吧?这么个不敬爹娘的玩意儿,你们给她做工心里憋不憋得慌?这样的人就该沉塘才对,对,沉塘……”
可惜武老三等人压根不受常大斗这番话的影响,毕竟谁每月付给他们钱,他们门儿清,也是因为常曦,村里人才过了个肥年,没有往年的捉襟见肘,甚至也因为常曦,他们才学会了认字,不做那睁眼瞎,所以常大斗别想在他们面前抹黑常曦。
此时武老三直接冷声打断常大斗那胡言乱语,“常娘子是怎样的人,我们心里清楚,反倒是你这个做老子的不做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这么个人来,就想娶走常娘子,那真是痴人说梦。”
后面说得对的声音响彻一片。
常大斗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本来想要借此闹事逼常曦就范,可如今倒好,目的没达成,反倒被人指着鼻子指责一通,这让他顿时下来台,朝着常曦怒吼道,“你就由得人家如此说你爹?你这个不孝女……”
“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没聋。”常曦冷睇了眼常大斗的丑态。
李氏见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怀柔地不行,那就来强硬的,“三娥,你这是连娘的话也不听了,是吧?我是你娘,这婚事我说了就算,你不嫁也得嫁,明儿就准备出阁吧,不,今晚就拜堂……”
这李氏是得了臆症吗?
常曦拍了下手,东篱捧着《大宇律走了进来,此时她指着那本《大宇律道,“这是本朝律例,你给我指出哪一条规定了守寡之人再嫁由父母做主的?”
李氏不识字,看到这么本大部斗,顿时就怂了大半,最后干脆耍赖道,“我不认什么大宇律不大宇律,我只知道你是我闺女,是我生的,就由得我做主,你若不从,我就到官衙去告你一个不孝之罪……”
顿了顿,她一脸兴奋地道,“对,我要到官衙去告你,常三娥,到时候你不从也得从,他爹,我们不跟她废话那么多,我们现在就去官衙击鼓鸣冤,看看官老爷会不会偏向她?”
常大斗也觉得老婆子这提议可行,实在是受够了这里的鸟气,本来来这里是想像那财大气粗的新女婿展示一下实力,毕竟将常三娥嫁给了他,常三娥原有的一切就归他们夫妻俩了,他们这算盘打得可贼溜。
可惜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在对方的地盘上,他们根本就展不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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