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忠仆被徐会长这么逼问,没敢再使小动作,连声“不敢”后,再打下去的棍棒就是实打实的了,徐家长子的痛呼声也真实了起来。
徐会长没再吭声,而是阴沉着脸看着这长子受家法。
偏在这时,收到消息的徐老夫人冲了进来,看到惟一的儿子在受罪,忙哭喊着扑上前挡在儿子血淋淋的背上,转头冲徐会长怒道,“你若打死他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先把我打死,我们娘俩死了到黄泉也有个照应……”
“慈母多败儿!”徐会长看到老妻这护子行为,顿时又暴怒起来,“他今天变成这样,都是你惯的……”
“什么叫都是我惯的?这儿子你没份的吗?”徐老夫人寸步不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你儿子不少,所以你不心疼我生的这个,可我心疼。”
这番倒打一耙的话,气得徐老太爷胸口起伏不定,为了给这长子铺路,他没让任何一个庶子插手徐家船运,庶子若有读书天份的,他另眼相看,若没读书天份的,一人领笔银子出去单干,不能与嫡支一脉相争。
徐家长子看到父亲气愤得嘴唇都打颤了,忙扯了扯亲娘的衣袖,让她少说两句。
徐老夫人却以为儿子是在喊疼,于是不顾丈夫,唤人进来扶起儿子,“别管你爹,为娘这就带你回去上药,等你爹冷静下来,不偏着外人了,我们再与他细说。”
“娘……”
徐家长子这下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说的,不过背部疼得难受,最终权衡了一番之后,还是先听娘的吧,反正有老娘在,老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顺势由下人扶起,准备跟老娘先回去疗伤。
母子俩走了才两步,就听到徐会长冷硬地道,“明天,你就带着你的大小老婆一起离开宜阳,每月账上会拨笔银子够你们生活,至于做生意,你就别想了,我会对外公布对你的处罚,让大家都知道徐家放弃你这个继承人了,你再打着我的旗号也不好使。”
没待母子俩反应过来,他又道,“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再回到宜阳,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偷回来,那我将亲自打断你的腿,这话我就放在这里,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他示意忠仆扶他起来转身就走,不想多看这母子俩一眼。
徐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松开扶着儿子的手,忙去追丈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家能有今天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当初要不是娶了她,徐家别说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了,只怕早就破败了。
所以她是不可能会把她的成果,让给那群庶子的,谁也别想。
徐会长对妻子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扶庶子上位,那是乱家的根本,“明儿把轩哥儿送过来吧,我亲自带他教他。”
轩哥儿是徐家长子的嫡子,身上同样流有徐老夫人的血,这让徐老夫人瞬间好受了不少,毕竟孙子也是她的命根子嘛。
“真要这样吗?”
越过儿子,直接培养孙子,将来儿子如何自处?终究还是更疼她亲生的。
徐会长叹息一声,“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给过他多少机会了,他珍惜了吗?一再的阳奉阴违,以前是没有踩到铁板,这回他该长个教训了。”
把继承人给废了,以他这把年纪再培养下一代,最心疼难当的是他,按常理,他该颐养天年才是。
徐老夫人还不死心,“那常氏真能将我们徐家逼到这步田地?”
“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还待怎的?”徐会长提醒地看向老妻,莫要跳出来生事给徐家带来灾难,“人家若是真要挖坑给徐家跳,那才是灾难。”
譬如真让那不孝子鼓动方家那糊涂女动手,这就是把柄,以常曦的手段,借这个就能打得徐家无还手之力,到时候他非但连这个不孝子都保不住,就连这会长的头衔也保不住,沦为宜阳的笑话。
徐老夫人虽然久居内宅,但到底不是没有见识的妇人,丈夫的话她听懂了,心里再不满常曦,她也不会去做傻事正中人家的下怀,遂道:“我明白了。”
徐会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先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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