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琴,你可曾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谢姮笑看向她,不答反问。
“娘娘!”予琴不由得加重语气,面上的平静被打破,微微皱起眉来。
“我想过,想了十几年了。”谢姮笑意依旧,目光透过她看向殿外。
“凉州城外有一座山,风景秀丽,一年四季各有特色。山脚下有一个庄子,其中无论屋子还是各处皆用了不少心思。”
“庄子不远处有条小河,河水乃是从山上下来的,清澈见底,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在小河前边挑一块大石头坐着,都能坐上一天。”
“那曾是我给自己挑选的地方,你若愿意,往后就去那儿住吧,若是予棋愿意跟着你,也能是个伴,她若是不愿,也自有去处。”
“虽说你与我年纪相差无二,可你若有心思,想找个共度余生之人,倒也不是难事。”
“师父门下的六师兄还曾写信与我问起你来,他如今云游四方,这么多年都是孑然一身。”
说到此处,谢姮收回目光,落在予琴脸上,“怎么哭了?”.c
她自怀中掏出帕子,给予琴擦拭眼泪。
“我不过问你一句,你就跟交代后事一般,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脆也别等以后了,我这会儿就把裤腰带解下来,勒死在你面前!”
予琴没好气地抚开谢姮的手,将脸转过去。
“倒是我不对了。”打从入宫到现在,予琴极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尤其在靖羽军跟谢家出事后,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今日难得露出几分真性情来,谢姮轻声笑着。
好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予琴,我意已决。”
“娘娘,纵然大小姐所做之事十分危险,咱们也还没到这个地步,您是否太急了些?”
予琴心中明白,既然太医诊出身孕,没从中看出异常,就说明主子一定是用了药。
她知晓这药对于身体的伤害。
原本她担心这会要了谢姮的命,怕她是要跟明德帝同归于尽,可前些日子,她得到了荀大夫的传信,终于宽心一些。
若换做寻常人,用了此药后,会随着“胎儿”存活时间越长,人变得越发虚弱,至于是否会要命,也是取决于个人。
可谢姮与旁人不同,她曾经吃过不少明德帝让人加在补药里的东西,之后又自己寻了避孕的法子,以免怀上身孕。
因着药物冲突对她身体的影响,她必须时常用药来减轻造成的损伤,这也导致了她身体上的不同常人。
如今这般,也能算得上是以毒攻毒,损伤肯定有,但绝不会致命。
但若是趁着现在,将这个问题解决掉,自然更好,毕竟那是毒。
“你可知今日归来,他让朝臣们瞧见了什么?”谢姮再度开口,不等予琴回应,便继续说下去。
“他让人瞧见我坐在本该是他的位置上,而他坐在我身旁。”
“什么?”予琴顿时脸色一变。
关于黔南接连下雨之事,她是知晓的,前些日子的童谣,她也知道,明德帝有立后之意,她同样清楚。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连起来,若有人想从中做文章,于谢姮而言十分不利。
虽然是谢姮有孕之事在前,其余的事情在之后,但其中显然有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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