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户部文书记载,十七年前的大靖,迎来了一个让君王与百姓都欢欣的丰收年。
较之今日,当年得到的粮食,足以让各处边关都得到一定补充。
那一年,提牢厅凭借批条将秋冬所需的衣物、药品以及粮草支取出来,发往南北监狱。
一路上平安无事,南北两处监狱将收到的各项物资整合之后,存放在仓库之中。
与往年相比,似乎并无不同。
忽有一夜,北方监狱内的部分犯人突发恶疾,当夜便死了两个。
经由狱医查探,是为急症,但原因不明。
可随着第二天、第三天的到来,越来越多的犯人染上了急症,一时之间,北方监狱里人心惶惶。
狱医们束手无策,于是从民间找了一些大夫,以威逼利诱之法,为犯人们查看。
然而得出来的结论跟狱医们说的一样,犯人们得的并非是过人的病症,亦非瘟疫,否则如今北方监狱内,怕是无人能够幸免。
既然无法从犯人们身上查到缘由,经过民间的大夫们提醒,狱医们开始探查北方监狱内的水源。
可水源亦是没有问题的,从朝廷拨过来的药品也都正常。
最终,狱医们注意到了北方监狱内的粮食,终于确定了根源。
虽说粮食等各项物资都是朝廷派人送来的,可一直以来,无论是狱医还是狱卒,所食用的粮食都与犯人们不同。
能被运到南北监狱内的粮食,多数是往年的陈米,监狱内的狱卒以及狱医们,自有法子弄到当年的新粮。
若非必要,他们绝不会食用与犯人一样的粮食,倒是会有一些人打粮食的主意,拿一部分卖到市面上。
幸好,当下因北方监狱出事,还没有人来得及这样做。
发现了粮食的问题后,负责北方监狱的官员立刻给朝廷送了奏疏。
于是,当时还算是新皇的明德帝传旨,让户部拨了一批粮食,加紧送到北方监狱。
至于有问题的那一批,则吩咐负责北方监狱的官员尽数损毁,以免再出问题。
按理来说,在接到旨意后,那批粮食就被销毁了。
谢雁归手中关于提牢厅当年的记载,只有寥寥几语,但她仍是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每年提牢厅凭借批条提取各项物资时,是同步领取然后下发。
也就是说,当年得到的那批粮食,理应分别送往南北两处监狱。
既是陈粮,就算有人背地里操作,也不可能尽数换走,缘何只有北方监狱出事?
想着,谢雁归将刚才看到的文书重新看了一遍,的确只有北方监狱出了事。
同样一批粮食,北方远比南方要干燥,没道理北方的粮食坏了变质,南方的粮食却没有任何问题。
除非,一开始送到两边的粮食就不一样。
可若是如此,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一时间,谢雁归心中萦绕了种种疑问。
“夫人,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继续出发。”常修上前来,冲着她回禀道。
“嗯。”谢雁归答应一声,几口吃掉了手中的兔腿,随即擦干净手,将文书仔细收好。
她琢磨着之后再休息时,好好研究研究,必要的话将刚才的翎羽卫叫到跟前,好好询问一番。
或许,还得另外派人去查当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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