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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雁归将双手置于手稿上,一页页地翻下去,余下的纸张,似乎都是空白的。

可她心中隐隐觉得,手稿上应该还有字。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果然又看到了几行字。

上天赋予我卜卦的能力与天赋,却何其残忍?我知道一切的事情终将到来,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其发生。

此生最对不住的,一是师父,他将我养大,视若亲女一般,可我终究无法报答了。

二是阿姮,或许是因为我对容安的干预,致使她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们之间原本是会有交集的,此罪今生难赎。

三为小女雁归,我生下她却不能陪伴养育她,人性之恶会使她跌入深渊,我愿以仅存残命换得她一线生机。

手稿将送到挚友处,秦昭绝笔。】

短短几行字上满是水渍,可见谢夫人秦昭写下这最后几行字时的心情。

从小到大,谢雁归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一刻,她泪流满面。

或许是有母女连心,哪怕谢夫人过世多年,可从她的字里行间中,谢雁归仍然能够感受到她曾经的喜与悲,以及她的绝望。

好一会儿,依旧无法平复,一口郁气埋在心中。

将手稿小心收好,谢雁归从后窗悄悄离开。

她并不担心自己忽然消失会引起什么恐慌,住处内有翎羽卫在,他们会瞧见她离开,也会有人跟随。

需要她的时候,她自会出现。

惊羽在马棚中,挑剔地吃着槽子里的草,忽然,它耳朵动了动,自己咬开缰绳,向着后门而去。

谢雁归拢住披风,跟惊羽一同离去。

住处内,安阳没什么事情,又不想打扰谢雁归,于是来找予书。

正好听见了翎羽卫对予书的回禀,得知了好友悄悄离开之事。

待翎羽卫离去后,她进到屋中,“雁归没事吧?”

“我也不知。”予书摇了摇头,微微皱起眉来。

她刚才就瞧出自家姑娘情绪不对,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影响。

她叹了口气,倒也不是特别担心,她知道自家姑娘是有分寸的。

尤其眼下,边关城外平静得有些可怕,总让人感觉似乎风雨欲来。

“你可知是因为什么?莫非是辽北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安阳同样知晓,谢雁归不是胡来的人,于是再度问道。

“辽北那边没什么消息,据我猜测,应该与姑娘得到的东西有关,有些事您是知道的。”予书压低声音。

“早知道我刚才就该问一问她。”安阳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她出门去,穿得厚不厚,有没有带够银子?”

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又问道,“对了,她离开之前,可曾吩咐过你什么?”

换做旁人来问,予书自会想法子将人给打发了,可安阳不同于旁人,于是她将谢雁归的吩咐告诉了她。

“容安?我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他可是京都四公子之一,这四公子当中还有一位出自谢家,是雁归的二哥谢怀世。”

“我对于这些知道得也不够多,你自去查。至于另一桩事,我也有些印象。”

安阳如此说,予书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手边。

“我是听我祖父说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安阳继续说道。

“你跟着雁归多年,想来是知道些的,我祖父对于这些事情颇有研究,但他不肯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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