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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斥候啐了口满是细沙的唾沫,抬手抹开钢刀上的细沙,埋怨地说:“看的老子憋火,上万人缩着欺负三千人。大人,这迦拿人忒不是东西!”

交河转过身,环视几十名斥候,还有不远处那千余名吹角营甲士,他高声说:“吹角营领军校尉何在?”

吹角营领队校尉策马奔到近前,他翻身下马,朝着交河一抱拳,垂首说:“吹角营校尉,大头,奉命至此,大人!”

大头双手高举着一枚铜符。

交河转动手腕,护腕里的细沙缓缓下淌。他接过铜符,抬眸扫视时,在人群中看到气喘吁吁的黑子。

旋即,交河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注视着沙滩下方,底下的两方人则注视着他。

他在这片沉寂的雨声中漠然出声,说:“令。”

一众甲士、斥候当即抱拳,齐声说:“在!”

交河缓缓举起钢刀,任由那雨声在锋利的刀身上拍打。

他抬刀遥指下方,冷声说:“随我出征!”

……

自中永五年甄毅起兵出塞荡平大漠外寇右庭,边塞军防的布防已然平铺向塞外各地。

万里黄沙,每隔几十里地皆有一个驻防营的郑国甲士,人数从千余到万余之间不等。而提出这个计策的人,正是当年以驱虎吞狼之计离间外寇三庭的军师,石丹心。

这个决策不仅将满红关的边防布局版图扩大,同时也将贯通九州的驿站推行到大漠腹地。斥候传信便利,细作传输密探情报也提供了更快的信息交接。

而距离满红关最远的吹角营,是最深入大漠腹地的驻防营,主要任务除却向四方传报军令外,更兼顾着一项主要任务。

吹角。

号角一旦被吹响,营地便会派出八名经验丰富的斥候,他们会分别骑上八匹快马,向四方营地传输军令,而军令只有一个指示。

备战!

千余名身披郑国黑甲的甲士排列成整齐方阵,领军校尉大头领了军令,快步奔到队列当前。

他环视左右,面色肃然,旋即昂着脖子厉声大吼:“令!!!”

千名甲士纷纷挺直脊背,昂首目视前方!

大头翻身上马,继续呐喊:“奉,斥候营小队长,交河,代行都尉大人之命,尔等速速上马,整军备战!”

千名甲士当即齐齐抱拳,齐声呐喊:“喏!”

明亮的晨光已不复,天空倾斜坠落的大雨打湿了甲士们的甲胄,他们齐齐翻身上马,旋即勒紧缰绳,一语不发地目视前方。

黑子清晨来往几里地跑的急,此刻上气不接下气。他冲入凹陷沙地将战马牵到交河身边,递出缰绳,手背揩过下巴上的汗珠,咧嘴憨笑,说:“大人,小的幸不辱命,吹角营,带来了。”

“依照军令,战时,随军吏员须回撤关内。”交河接过缰绳,轻拍马儿的脖子,“人送走了吗?”

“送走了,随行两名斥候。”黑子起了打趣的腔调,“大人这是想着给我送的那份子钱?”

“黑子,大人这是担心你死了,儿子没人照顾。”一名瞧上去正值壮年的斥候没好气地笑骂,“你脑袋叫驴踢了?大人这是想着给你老黑家留种呢。”

“要你多嘴多舌?咱晓得!”黑子瞪了斥候一眼,旋即看向交河,“黑子懂的,大人,所以黑子可不敢让大人一个人去砍迦拿人的脑袋,我人来了,还带着刀呢。”

黑子憨笑地拍了拍腰间的钢刀,那口牙与黝黑的面容截然不同,在昏沉的雨天里泛着璀璨的白。

他笑的憨傻,还带着农户特有的质朴。

这话叫几十名斥候都听笑了,他们笑了片刻,随后都看向了交河。

“黑子。”交河抚摸着战马脖间的鬃毛,“你知不知道,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黑子凛然挺直身子,认真地说:“黑子知道,咱参军那年正是中永五年,甄将军带兵出塞灭寇。咱那时还是个新兵蛋、子,将军没让咱跟着出塞杀外寇,那是没赶上好时候。嘿嘿,今个儿让咱赶上了,杀外藩也是保国。大人放心,黑子,决不会给咱斥候营的兄弟丢面儿!”

交河侧眸撇了他一眼,旋即翻身上马,于马身上俯视,说:“是个好时候,黑子,上马吧,这一道,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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