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年倒卖军粮,当时“天贪”顾再青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顾家盆满钵满,盘州粮仓年年丰盈,家产早已是金山银山那般高。”横翁壮着胆子,“我儿子混入其中分得一杯羹,更得知其中的秘密,顾再青是庞博艺授意所为,他私自倒卖军粮就是为了填补北地流民的肚子。而其中主谋庞博艺早在话里行间透露,这是圣上的意思。只不过当时刑狱的廷尉正陈榆晚为人太过古板,从由我儿子那里一直查到了顾再青,也引来了杀身之祸。”
刘修永犹疑地看着景诚帝,说:“顾再青若是被陈榆晚追查,一路顺下去必然要查到源头上。可夜审天贪那夜之后顾再青被判枭首之刑,陈榆晚更是一夜之间大病不起,其后撒手人寰。此案至此悬着成了疑案。之后在无人过问此中巨细。”
“那是因为此案涉及皇帝。”元吉挑明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是皇帝从中作梗将此事透露给陈榆晚,他才得以一路追查下去。但是陈榆晚是臣子,他根本无法将这个真相说出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律法,根本就是个摆设。”
“所以我师父到死都在保守的秘密是因为不能说。”他盯着皇帝的眼眶里满是狰狞的血丝,“顾再青不能说、陈榆晚不能说、我师父不能说,因为谁敢吐露半个字,不止是他们,连带九族都会被诛灭。”
景诚帝按着扶手扫视众人,说:“他们皆为国死,顾再青用朕的银子得民心,那便叫僭越。陈家的律法本意何在?约束百姓,而不是约束王权。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但他们的死,便是郑国的活。”
甄可笑悲然一笑,说:“只是这样?你为了平衡权术,让无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哪怕是我父亲那样的大英雄。”
景诚帝严肃地告诉她:“在权术之道上,从来没有好人、坏人、无辜的人。甄毅是英雄不错,但他不知思危,兵权独掌却不收敛此为大错特错。他每打一场胜仗,便离死更近一步。朕和他曾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可朕当了皇帝,与他便只有君臣之别。君臣,只有猜忌,再无友谊。”
刘修永面色苍白地看着景诚帝,说:“你杀了所有得力的人,只为成就你的自私自利。”
景诚帝笑了,他的神情像是在回味这句话的含义。
他向后退了两步,手指点着刘修永坐下去,说:“一代一代的帝王摇摆在权术之间。却不知,这王朝若是更叠君王,那国便会大变。可兴、可衰。但他们不知道,若是王朝只有一代帝王,永生永世统治世间,那此国便将永不衰败,永远傲立。庞博艺说要用二十年开疆拓土,让大郑的版图直达天涯海角。可朕知道,二十年是不够的,这等丰功伟绩岂止要二十年,也许要四十年、四百年、千秋之后,万代临世才可做到。但只要朕不死,迟早有一天,这天下都是朕的。”
他大手一盖,长明灯的烛火骤然高涨起来!
就在这霎时间
里,这座九层高楼的木梁纷纷涌现出刺眼夺目的深紫光芒,同时也令楼顶上方的星盘光芒大作!
“当心了殿下!”唐鉴开眸子一凝,他高举双臂倒转天空,“斗转乾坤!”
星盘像是在瞬间挣脱了星象的枷锁,飞速地跳动旋转起来!
刘台镜神色惊变,他注入星盘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在顷刻间便被消弭殆尽,同时星盘震起的压力陡然间将他震飞了开去!
“浪涌天河,池鱼来!”
唐鉴开像是凭空托举起了星盘,猛地向身侧一推!
这一下顿时激起了崇都皇宫内的天河。
只见那天亭下的天河池水翻涌不止,无数尾鲤鱼在欢呼雀跃地飞跃出水面,其中一道炫丽的金芒尤为显眼!
这一刻的池水像是受到了吸引,旋转着向天空、朝着那九层高楼飞卷了过去!
这剧烈的水龙轰鸣声震耳,九楼下拼死厮杀的双方都停下了抬头观望。
他们望着那来势汹涌的水龙从天空横贯而过,震开了急雨更是引的雷鸣接连低鸣不休。
下一刻,那星盘中心的易象八卦像是折叠地收拢,星盘也瞬间变化成了高如天巅的拱门!
“鱼跃龙门,就在今朝!”景诚帝振臂高举,“朕今夜化龙,便是人间真仙!”
剧烈的光芒刺眼夺目,元吉抢占先机抖动剑刃,直刺景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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