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来的又急又猛,豌豆大的雨点打在湖中溅起一个个细小的水坑,倒映着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偶有不知名的虫鸣伴随着哗哗雨声,更显的周遭万籁俱寂。
陆同看着湖中央在听雨亭静坐的陆晨,竟觉得此刻格外的珍贵。大雨滂沱,三公子难得的不用去管那些朝中的勾心斗角,不用去挂心那些江湖朋友的来往生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停在了此刻,没有荆州的涝灾,没有边疆的动乱,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笑里藏刀,就这样静静的,大家都好好的,不好吗。
“三公子,您要的材料都备齐了,我服侍您吧。”陆同打着伞穿过走廊,带人来到亭中。
“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去歇着吧,我自己来。”陆晨吩咐道。
陆晨习惯在作画前静坐,让他能够排除心中的杂念,也暂时封停不停运转的头脑,然后才能沉于画中,手随心动。作画对他来说,是难得的休闲,也是全身心的付出,所以他的每幅画,都如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山遥水远间却能看到开阔胸襟和高深意境。
奈何俗事缠身,其实陆晨也很长时间没有作画了。今日景情相依,倒是起了提笔的心思,正好过几日是胡忠恕的六十大寿,本想从过往的画中挑一幅当做寿礼,左思右想似乎重视程度不够,机缘巧合至此,便决定以今日暴雨荷花图相赠。
胡忠恕是吏部尚书,又与瑾山素来不合,想来寿宴不会有很大规模,但这对陆晨来说是好事。吏部是六部之首,直隶圣上,掌全国文官铨选、考课、爵勋,历届吏部尚书都是科举考试主考官的常客,而胡忠恕作为十多年的吏部尚书,更是门生子弟遍布朝廷,正是这样瑾山才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想趁机换自己的人替掉他,只是都被他化解,一直坚持到今日。如此看来,这个胡忠恕是有些能力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管如何,胡忠恕都是要拉入麾下的,所以陆晨不敢敷衍了事,特地做了新画作为寿礼,准备在寿宴上送出。
“三公子,白涂来了,等了会儿了。”陆晨刚刚收笔,忠叔就过来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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