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谨遵小主之命。”
林月婉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怪罪任何人,虚软无力地挥挥手,让所有宫人都退下,只留青禾跟她进了内殿。
“你去拿笔墨纸砚来,本宫给父亲写封家书,明日天亮,就拿着本宫的腰牌出宫,把家书带回府上,切记,亲手交给父亲。”
青禾郑重地点点头。
“还有,今夜发生之事,一并告诉父亲,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近日来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先避一避风头。”
林月婉惨白着一张脸,近乎是虚脱了,还强撑着一口气交代着。
皇上心思重,从来不会轻易去表露什么,今夜之事绝不可能是心血来潮,而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青禾懂小主心中的诸多顾虑,一步步都是在为母族计划考虑。
“娘娘,奴婢记下了,您此时千万不能慌,别乱了阵脚,奴婢这就取笔墨纸砚来,有老爷和太后在,凌王也能帮着说话,不会有事的。”
青禾扶着娘娘坐在贵妃榻上,她的这番话起了一丝丝作用,林月婉稍微平复下来,可心里的那阵后怕和惶恐是怎么也消散不掉的。
以后,她在后宫里的言行举止切勿再出错了。
皇帝的仪仗并没有回龙华宫,而是半路改道去了议政殿。
议政殿内,君雾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眉宇间,一下一下缓慢地揉捏着。
姜公公站在下首,几番欲言又止,却是摸不透皇上是否还在盛怒当中,不敢轻易开口。
君雾沉放下手,搭在金丝楠木的扶手上,眼睛半眯,冷冷开口,“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姜公公捏着手心的汗,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出口,“皇上今夜在贵妃宫里大发雷霆,若是传出宫让丞相知道,岂不是打草惊蛇,有所防备,或是再起异心?”
君雾沉轻笑出声,凉薄的声线自喉间吐出,“朕就怕他不起别的心思。”
姜公公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不是打草惊蛇,是在引蛇出洞。
君雾沉拿起奏折继续批阅,姜公公见砚台里的墨汁干了,走上阶为皇上磨墨,眼神无意间扫到了一封奏折封面,居然是柳家军呈上的。
虽柳老将军不在,后继续无人,但柳家军自成一系,忠心耿耿的驻守庸门关,轻易不会上奏折,难道庸门关出了什么大事么?
君雾沉神情变得严肃,打开奏折后看完后,眉宇渐渐舒展,不禁嗤笑出声,“庸门关离京城万里之遥,何时这般消息灵通,耳聪目明了?”
姜公公紧张的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无妨,不过是听说今年新晋的武状元是个能栽培的好苗子,想让朕派他去庸门关历练。”
君雾沉阖上奏折,随手甩到一边,脸色阴沉不消。
原来是这样,小事,姜公公刚想松口气,又察觉不对,今年新晋的武状元是皇后兄长吧,这、这怎么突然就和柳家军扯上了关系?
柳家军是柳老将军在世时,亲手操练的一支兵,向来军纪严明,能打胜仗而闻名,皇上也曾有心派些有能力的武将去历练,可每回柳家军都不给面子拒绝了。
怎么这次柳家军会和皇上主动要人,要的人并非什么年轻有为的武将,而是刚崭露头角的皇后兄长?
瞧着皇上神色有些匪夷所思,姜公公也属实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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