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现编了一个地方,模糊了医馆的名字,玄武街商铺林立,是上京城中最繁华之地,说在那个地方是不会有差错的。
郎中瞥了眼自家主子,见脸色无虞悄悄松了口气。
而他们毕竟不是大昭人士,不了解真正的具体情况,苏浅简单一句试探,就捕捉到了郎中的破绽,眼神中的光黯淡了下去,脸上那抹淡笑渐渐消失。
玄武街商铺林立是不假,可那里的租金价格高昂,都是做买卖生意的,且做得很大才能支撑下去,在那个位置开医馆,只有赔银钱的份。
傻子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温言红润的唇瓣轻掀,桃花眼中流露出风流之色,他轻叹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伤心,“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倒是从来不肯说你的家世,看来是没把我当作朋友看啊。”
苏浅心中一紧,她怎会听不出温言的弦外之音。
她面露苦涩,半开玩笑道:“我是待嫁之身,轻易吐露家世日后若遭祸患,视为不贞,介时百口莫辩,怕只有悬梁自尽这条路能走了。”
温言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大昭的规矩就是麻烦,女人一旦和陌生男人扯上关系就难再活下去,不似沉璧国,男欢女爱露水姻缘也理之自然。
他无辜的耸了耸肩,“我是正人君子,姑娘与我相处多日,难道看不出来么?”
假扮的郎中见主子和那位姑娘闲聊起来,他提着药箱悄无声息的退下,将暗室的门关上。
苏浅余光瞥向郎中离开的背影,心里思绪涌起,不过短短几步路,身轻如燕,落脚无声,果然是个会功夫的高手。
她将思绪拉回,柔弱出言回应着温言的话,“公子既是君子,应该会体谅我的苦衷。”
温言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心里暗暗感叹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就将问题推回到他身上了,他含笑点头,“是,姑娘言之有理。”
苏浅附和的勾起一抹笑容,藏在锦被下的手却倏地攥起,现在的她愈发确定了自己处境很危险,无疑是从狼窝中又入虎穴。
她根本不知道温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找个人假扮郎中为她治伤?
她虽伤得严重,但近一个月的诊治上药,伤势不好的极为缓慢,似有意想拖延,不想让她很快医好。
温言有意将她留在这里,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么?
苏浅已失踪近一个月,与外界的消息完全隔绝,皇宫内外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掀起一丝波澜?
大暴君……是否还在找她?
苏浅心乱如麻,深深感到无能为力。
其实温言将她留在这里的理由很简单,没人能猜透他偶尔兴致起来的坏心思,包括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暗卫。
温言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好玩,柔弱又坚韧,美丽又果敢,透着浓浓的神秘色彩,这种强烈的反差出现在一个美人身上,勾起了他的兴致而已。
他很少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物提起兴趣,难得遇到便起了留着她的心思,直到……失去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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