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腿见几个老头被他吓蒙,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此刻因为听到外面的动静,过道两边不少包间的门都被打开,食客们纷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见是公差在办案,胆小的又连忙缩回头去,将包间的门重新关起来,有些胆大的食客,干脆从包间内走出来,站在门前看热闹。
眼见几个老头吓得簌簌发抖,半天没回过神来,张飞腿抖抖手中水火棍,厉声喝道:“怎的?没听见我说得话吗?都赶快随我到府衙走一趟,若敢抗拒公差,罪上加罪!”
这时坐在桌子正中的一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站起来哆哆嗦嗦道:“差爷,我们犯了什么事了?你就要带我们去府衙!”
张飞腿眼睛一瞪,怒道:“你给我装愣是吧?别以为你们刚才说得话我没听见,现时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跟我回府衙,把刚才准备要造反的那个人给我交代出来,其他人就可任意回家!如若不然,现今在座各人都得按造反罪处置!”
几个老头被张飞腿扣得这顶造反罪帽子,吓得险些都瘫倒在地,要知道,历朝历代,不管那国皇帝对但凡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可以说是痛恨恶绝,抓住后恨不得千刀万剐,因此在各国律法中,造反罪也是处罚最严厉的刑种,轻则斩首示众,重则五马分尸,抄家灭族的都有!
当下几个老头都不由自主将目光望向白胡老头身边那个头上戴着方巾帽,身形微胖,紫红脸膛,满脸花白胡须年约六旬的老人,张飞腿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便将手中水火棍指向这个老人,喝问道:“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这老人一见三个结拜兄弟把目光望向自已,就知道自己被好兄弟给卖了,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作揖道:“两位差官,老朽能否通融一下?”
张飞腿冷笑道:“造反大罪,你如何能通融?”
老人强装镇定道:“不知差官有何依据?非得硬要给老朽安上造反罪名!”
张飞腿闻言大怒,断喝道:“大胆反贼,你刚刚这包间里说得那些话,不就是想造反吗?”
“谁是反贼?我又说的那些话?”老人故装糊涂。
张飞腿在新京府里混了多少年,早就练得比泥鳅还要滑,他怎能不知这老头的用意,眼下若是自己把老头刚才在包间里说得话套一遍,老头一反口就变成他自己说得了,毕竟刚才老头说得对朝廷皇上大不敬的话,只有包间里几个人,以及他和牛小保听到,现时过道里好多包间的门可都是开着呢!甚至连过道上都站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食客,这些人到时去公堂上一作证,恐怕自己混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因此他冷笑对包间里另外三个老头威慑道:“我刚刚说得话你们听清了?若是跟我俩一道回府衙作个见证,本人不仅保你等平安无事,官府还另有奖赏!”
说到此处,张飞腿顿了一下,接着眼睛一翻,恶狠狠道:“如若不然,那你们几个都和这老头同罪,最轻也是个斩首示众!弄不好还可能是抄家灭族!你等可要想好了!”
站着的老人闻声浑身一颤,随后就用求救似的目光望着他的三位结拜兄弟,可其令失望的是,他这三位兄弟此时为了自保,各人都不约而同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没有一个能站出来那怕替他辩解一句也好!
老人见状,心如死灰,仰头长叹,悲声道:“我就不该来吃这所谓饯行酒,以至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说完伸手摸向腰间,坐在老人身旁的白胡老头赶紧按住他的手,吃惊道:“二弟,你这要做甚么?难道你就不思量一下家中弟妹,令郎,令孙她们安危吗?”
老人低头苦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紧一下腰间布带准备随着公差去府衙而已!”
白胡老头松了口气,脸色讪讪收回双手,此时堵在包间门口的张飞腿才反应过来,冷声道:“哼,算你识相,只要你老实跟我们回府衙,我会在通判大人面前尽量为你家人开脱!”
几个老头垂头丧气依次走出吉字号包间,张飞腿和牛小保手里持着水火棍在后面押解,恰巧碰上刚才在楼下招呼他俩的那个店伙,他手里正端着一口盖着盖子大砂锅迎面走过来,眼前情景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不明白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好张飞腿走过他身边,店伙连忙讨好道:“差爷,您要的三套鸭做好了!”
张飞腿冷冷看他一眼,从嘴里吐出一个“滚”字。
一行人走下楼梯,又碰上正在下面客堂里忙里忙外的鸭味馆帐房胡老头,一看这几人这副架势,胡老头也吃惊不小,慌忙迎过来,对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花白胡子老人愕然道:“庆爷,发生甚么事了?”
庆爷闻听长叹了一声,只轻轻摇摇头,没做任何解释。胡老头见事不对,慌忙又走到张飞腿面前,拱手道:“差爷,能不能卖给在下一个面子,庆爷是咱这馆子里的老客,如对差爷有甚么冒犯,在下愿替他对差爷先赔个不是,若差爷有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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