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很清楚,如果刘诚的家人真在杨阔手上,只要他不指证杨阔,那么他的家人还有保命的可能。
一旦他供出杨阔,那么包括他和他的家人在内,都得给杨阔陪葬。
如今之计,只有先救出他的家人,或许刘诚才会松口。
可问题是,连刘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家人被关在何处!
当天夜里,李令月投入了大量精力跟刘诚打心理战,她先陈述了刘诚的罪行,无论他招是不招,结局都难逃一死。他的死,或许能保住杨阔,但未必能保住他的家人。
其实这个道理刘诚心知肚明,不然他也不会威胁杨阔。
想要让刘诚服软很简单,李令月通过循循善诱,声称如果刘诚铁了心要包庇杨阔,那她便把所有罪责都推在刘诚身上,到时候再请李治下旨,将延州刘家株连九族,这样一来,刘诚一死,杨阔解脱,那么刘诚的家人,对除去后顾之忧的杨阔来说,不仅没了要挟的价值,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以杨阔的手段,自然会将刘诚的家属一并灭口。
李令月陈述其中利弊,先打敲个警钟,再许诺巨大好处,比如她向刘诚保证,只要对方愿意配合,到时候他按罪论斩,他的家人可以下旨赦免,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至于刘诚有没有同意,除了李令月自己,谁也不知道。
一夜之后,李令月早早起床,在崔待诏的陪伴下,又乘着马车去了田间地头。
车厢之内,一个小火炉放置在小桌上,里面添置着炭火,崔待诏正贴心地为李令月煮着茶水。
李令月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茶好了!”
不多时,崔待诏递上一杯煮好的香茗。
李令月放下窗帘,接过茶盏,歉意地对崔待诏说道:
“崔姨,昨夜忙于审问刘诚,倒是没来及跟您叙旧!”
李令月打小被崔待诏看着长大,俩人关系也算亲密,没有外人的时候,李令月很尊敬的称呼对方为‘崔姨’。
崔待诏笑着摇头道:“无妨,公主的正事要紧!”
李令月小酌一口,将茶盏放在桌上,笑着问道:
“崔姨,我阿娘派您亲自来鄜州,应该不是接我回去那么简单吧!”
崔待诏一愣,赞许地看向李令月,“公主聪慧过人,什么事也瞒不了你,的确,娘娘让婢臣出宫,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噢?此事与我有关吗?”李令月问道。
崔待诏点了点头,“婢臣收到消息,有人会对公主不利,所以娘娘让婢臣暗中保护公主,将那些图蒙不轨的人全部除掉!”
“既是暗中保护,怎的崔姨又现身了?”
崔待诏有些无奈地笑道:“婢臣跟随公主多日,那些人始终不曾动手,恰逢刘诚带人行刺,婢臣只得现身相救,因此,也就暴露了自己这边的人马,那些人在公主遇刺时都能忍住没动手,现在知道有婢臣的护卫,就更不会动手了,故此,婢臣才现身觐见陛下,按娘娘的意思,接公主早日回宫!!”
李令月听得暗暗咂舌,乖乖!阿娘身边竟然养着一支私人武装,阿耶这都能忍?
皇后在宫内培植自己的私人武装,这要放在明清,还不得上断头台?
崔待诏似乎看出了李令月的疑惑,笑着补充道:“公主有所不知,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娘娘被送至感业寺修行,陛下为保护娘娘安全,便派了一批女护卫随娘娘一同入了感业寺,后来娘娘当了皇后,这些女护卫也就变成了今天的牡丹内卫!”
“也就是说,牡丹内卫其实是阿耶组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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