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本王今日是为你郡王叔而来,咱们且先坐下来慢慢品茶!”
李奉阳仍保持着弥勒佛似的微笑,他身后的管家一拍手,道观外走进来一群王府下人,其中有男有女,这些仆人进到观内后就各自忙碌,有铺地毯的,有放置桌椅的,有搬弄屏风的,有搭建帷幔的,有碾茶烧水的……不到半炷香时间,他们竟在广场上搭建了一座露天茶室。
“公主,请!”豫王虚抬手臂,对李令月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令月心知对方不肯罢休,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帷幔,与豫王相对而坐,一边吃茶,一边打着太极。
李奉阳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瞟了一眼李令月,不阴不阳地说道:
“我那不孝子被文刺史关押在府衙大牢,你开个条件吧,如何才肯放他出来?只要豫王府能办到,你尽管提就是!”
李令月怀抱浮尘,眼眸未必,装着一副出家人的模样,脑子里却在快速地思索豫王反常的举动。
按理说,豫王完全没必要亲自上道观找自己,以他在洛阳城的地位,不仅是备受恩宠的亲王,还是朝廷任命的东都留守,而文德举只是一个三品刺史,比他低了不止一个级别,如果他要救李常孝,只需派人给文德举打个招呼,再不济,让二品的府牧赵伟霆走一趟,以上司的身份来施压,勒令文德举放人就好,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子。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文德举那边顶住了压力没有放人,他们又不敢强行带走李常孝,因为一旦强行劫走李常孝,那事件的性质就变了,李常孝必将失去爵位,沦为庶人,故此,豫王才退而求其次,亲自跑来道观找自己和解。
想到这儿,李令月装着迷惑的样子问道:“豫王折煞贫道了,贫道不过一出家人,哪有权力囚禁郡王,豫王怕是找错人了吧!”
见李令月一再打太极,李奉阳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轻轻一顿,不加掩饰地说道:
“本王昨夜找过文刺史,他说郡王行刺公主,兹事体大,只要公主这边既往不咎,他即刻放人!”
李令月心中暗骂:文德举啊文德举,你这只老狐狸,还挺会甩锅的。
虽然心中不爽,但李令月知道,如果现在就放人,豫王府没有任何损失,而自己这边就失去了钳制豫王府的把柄,说不定文德举和贺兰敏之那边,后续会遭到更大的打击报复。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大事化小,必须闹到李治那里,这样豫王府才会投鼠忌器。
想到此处,李令月为难地说道:“豫王殿下,非是贫道刻意刁难郡王,而是郡王诬陷我天道门窝藏朝廷要犯,贫道又听闻‘道观屠戮案’跟郡王有关,所以无论无如何,总要调查清楚才是,豫王如果急着为郡王开罪,需得亲赴长安玄都观,找国师澄清误会,只有这样,才能洗脱郡王参与屠戮案的嫌疑!豫王单独找贫道放人,贫道小小一观主,是做不了主的!”
李奉阳哪还不知道这是李令月的托词,他本以为这个小公主很好对付,现在才知道,这小丫头心眼儿与她阿娘一般坏,不仅诬陷世子行刺,还把屠戮天道门的脏水往世子身上泼,着实可恨。
“这么说,此事没得商量了?”李奉阳深邃地目光看向李令月,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令月不怵地迎上他的目光,浅笑道:“抱歉,贫道爱莫能助!”
“哈哈哈哈!”豫王大笑地站起身来:“好一个爱莫能助!小丫头,话可不能说的太早,本王相信,今晚你就会改变主意!”
“哦!是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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