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小夏和张大牛分开后——
就在带领老乡进行转移的路上,遭遇鬼子的埋伏而丧生。
可是——
张大牛却没有死。
朱小舟回到现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当年张大牛和小夏约定好——
等到打完仗后,要见面的那棵老槐树下。
也正是因此,才偶遇了张大牛的养子。
一位年过七旬、满鬓斑白的老人家......
朱小舟只觉得他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上前询问得知,他随养父姓张,叫张继春。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张大牛队伍里,那个年纪最小的战士。可惜,后来死在了朝鲜战场上,那时候,他还没出生——
亲生母亲在临盆之际,得知丈夫战死的噩耗,悲痛难忍。
“......后来啊,当年给我娘接生的大夫说,我娘躺在手术台上嘴都咬烂了,满嘴都是血,可就是生不下来。他们就偷偷地说,‘坏了,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张伯伯坐在树下,和朱小舟说起从前的事。
当年的医疗条件很简陋。
不像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先进,那时候,多得是死生孩子时候的女人。
他的母亲在生产之前日夜痛哭,消瘦得厉害。
挣扎了将近12个小时,都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羊水已经破了,产妇也已经虚脱,医生都说了,母子俩存活的希望几乎为零。
这时候,一个护士俯首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这是他的儿子啊,你总得给他留个后吧。”
是因为这句话,张伯伯的母亲发了狠地,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股劲,硬是把孩子给生了下来。惨叫声回荡在手术室里,谁听了都是一阵心惊......
孩子落地,母亲的血却止不住了,她看了孩子一眼,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就闭上了眼睛。
再后来,是他的养父——张大牛,从朝鲜战场回来后,找到了他——
把他收养了。
除了他之外,张大牛还收养了另外两个战友的遗孤。
“我叫继春,二弟叫尚秋,三弟叫有冬。”张伯伯说。
继春,尚秋,有冬......
唯独,没有夏。
他在那一年的分别后,永远的失去了夏。
所以余生,没有夏了。
往后的日子里,张大牛一个人拖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辈子。不论旁的人如何劝说,他都坚决不肯再找个老婆。
他说自己娶过了,在心里娶的。
张伯伯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养父的深情,他们看在眼里。
朱小舟曾经翻查过许多资料,试图找到张大牛的下落。却并无收获,还以为张大牛早在一场无名的战役中落得个无名身死的下场。
张伯伯带着朱小舟去看望张大牛。
如今——
那个曾经双眼炯炯有神,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少年,早已变成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只能借着各种医疗设备勉强维持生命迹象的老人。
“他的年纪太大了......”张伯伯说,他也希望养父可以一直活下去。
但是他们的养父沉睡了太久,“那一天”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张大牛没有死,却跟死了差不多。
他当年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就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又在后来的那十年里,因为出身问题被折磨得不轻。
好不容易挺过了一切苦难,十二年前,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
导致他昏迷至今。
在他昏迷后,他的养子、孙子们,就商量好了——
接替他,一有空就会到那棵老槐树下等着。也许真的能等来他一直在等的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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