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不及欣喜,这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逃生机会,断然不能白白浪费,毕竟对方仍然可以故技重施一次,再次将他们困住,王令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将清风背在了背上。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快把我放下来啊!背着我是跑不出去的!”清风气急败坏道。
王令脚下发力,拔腿便跑,跑起来以后才笑着说道:“在我的...我的老家有一句话,叫做‘不抛弃,不放弃’,等我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便回来救怜月大姐。”
“糊涂哇!如此优柔寡断,怎能成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什么不抛弃不放弃,愚蠢至极!”清风叫骂道,要不是他此时的状态太差,定然是要不顾身份,口吐莲花,骂死王令这个蠢货。
王令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是挺蠢的,我家乡那边,也有好多人觉得这很蠢,但他们可能忘了,正是有一群不肯抛弃他们的人,才让他们过上了安生的日子,蠢就蠢吧,我早就被骂习惯了。”
“唉!”见他如此执拗,清风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说话间,身后忽然狂风大作,清风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向后方,却见那郑少云御风而行,正嘴角含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似乎并不着急的模样。
见此情形,清风再次要求让王令丢下自己:“快放下我,你背着我,是跑不出去的!”
王令默然不语,专心运转无垢之心提供的真气于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郑少云轻咦了一声:“有趣,七品武修竟然有这般速度,当真少见,今日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追了有一段距离,郑少云也觉得有些腻了,挥出数道风刃,风刃所产生的强烈风压,将一路上的花草树木压弯,齐齐倒向两边。
听着身后的风声,借助沿途遇到的山石树木躲避,专注于身后的气机变化,竟然真让他接二连三的躲过了郑少云的攻击,如果一次是偶然,两次是侥幸,可是连续四五次都未能击中的情况下,纵使郑少云是个有涵养的读书人,也不由得开始有些恼了。
郑少云冷哼一声,甩动袖袍,前方便凭空多出一道风障,王令脚下急停,在撞上的前一刻,才堪堪停住身形,身后的郑少云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挥手一扇,十几道风刃急射而出。
脸庞平静的望着急射而来的风刃,在其即将临近面前一丈距离时,王令右脚猛的踢飞身前一片石子,数十枚石子裹挟着劲气暴冲而出,石子与风刃相撞的一刹那,空中顿时爆开阵阵烟尘,但仍有几道风刃穿透烟雾,王令见状,背着清风在凌空翻滚躲避,两人重重砸在十几米开外的空地之上。
风刃落空,飞过他二人原来站立的位置,“嘎吱”几声,难抵摧残的树枝断裂无数,从树上落下,摔落在地上。
王令翻身而起,见一旁的清风没了动静,忙上前查看,发现他双眼紧闭,顿时心中一凛,赶紧伸手探了下鼻息,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捧住他后脑时,摸到个圆鼓鼓的大包,原来是刚才落地时,不小心砸晕了。
郑少云自半空中徐徐飘落,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足十米距离。
见他到来,王令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刀,目露凶光,护在清风身前。
“年轻人眼神不错,到了这一刻,眼中的斗志仍未退去,我有一件事颇为在意,这也是我到现在都不曾对你痛下杀手的理由。”郑少云淡淡说道。
王令咧嘴一笑:“正好,我也有个问题积压在心底,想要问个明白。”
郑少云一愣,旋即摇头轻笑,手中的扇子再次合上:“既如此,那我们互换问题好了,这样也算公平,我是前辈,便由我先发问。”
“我是晚辈,为何不让我先?”王令嘁了一声,针锋相对道。
“你小子竟还是个不愿吃亏的主,我怎么知道,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还会不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又如何保证,我答了你的问题以后,就一定能从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呢?”
这俩人跟说绕口令似的,谁也不愿退让,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王令是在拖延时间,于他而言,能拖一秒就多活一秒,而郑少云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凡是遇到新奇的事物,都想尝试了解,他倒也不着急灭口,这两人,一个重伤昏迷,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已是穷途末路之羔羊,他若是想杀,虽是都能轻易抹除,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怕回去之后,会三天两夜睡不着觉,郑少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已近乎病态,还在文道学宫担任教习之时,一得闲,便会呆在藏书阁,摆放了十几层的书籍,近乎翻了个遍,之所以叛出学宫,也是因为想上藏书阁顶层一观,而看守藏书阁的老先生,以无宫主手书为由,拒绝了他,这人便发狂了一般,暴起偷袭,将那位老先生绞杀当场,虽说事后为了掩盖罪责,埋藏了尸体,可最终还是被文道学宫的执法队查出了蛛丝马迹,好在郑少云机智,在查到自己头上之前,找了个借口偷偷下了山,为了躲避学宫追杀,最终选择加入大离山庭。
为了满足心中好奇,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王令的条件,沉默半晌后,方才说了一个“好”字。
王令倒也是干脆,一听他同意了,便直接问道:“告诉我,那些负责押运的侍城人,他们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他们应该是还活着,至于在哪?抱歉,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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